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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:大夏朝会,永盛之怒,阴谋再显,学子之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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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夏京都。


正殿内。


百官齐聚。


整个大殿略显严肃。


只不过无论任何事情,只要不是十万火急之事,往往朝堂前半段是谈论国之大事。


后半段的时间,就是谈论大家关心的事情。


江宁郡洪灾是大事,而且是眼下的大事,所以占据后面大半段时间合情合理。


半个时辰内,六部率先发言,将国内一些事情政务说出后,由永盛大帝抉择。


等半个时辰后。


场面再度安静下来了。


都在酝酿,等待着第一个人打破僵局,或者等皇帝开口。


只是永盛大帝迟迟不语。


最终,工部左侍郎站出来了。


“启奏陛下。”


“江宁郡难民已高达二百万余,且每日增加不止五十万人,当地奏折告知,江宁府米商哄抬粮价,均在一百二十两白银一石左右。”


“甚至就在昨日,有米商大肆敛财,将粮价增至二百六十两白银,盛世年间,此乃前所未有之事。”


“臣恳请陛下,下旨责罚江宁郡各大官员,限制粮价,否则此番情景,将引来周围郡府恐慌,招惹大祸。”


工部左侍郎出声。


把江宁郡的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说。


实际上在场所有人皆然知晓,而龙椅上的永盛大帝自然早就知道。


粮价暴涨,情理之中,毕竟洪灾之下。


可二百六十两一石,这就不合理了,太过于刺眼,怎配得上盛世二字。


不过,听到此言。


永盛大帝只是略微惊讶,看向百官道。


“竟有此等之事?”


“二百六十两白银一石粮米?”


他显得惊讶,但百官都沉默,很显然不想配合演戏。


“江宁郡洪灾,难民无数,如此这般,实在是有违天理。”


“不过,天灾人祸,无法避免,江宁郡距离京都足足三千里之远,当地官员也会自我衡量,朕有意下月京察,到时候设立百官宴,也好仔细盘问。”


“毕竟如此天灾,朕相信尔等为大夏臣子,自然不会贪赃枉法,这其中必有苦衷,但无论如何,只要保住百姓,朕都可酌情处置。”


看着众臣不配合自己演戏,永盛大帝也就没有继续装下去了。


大致意思也很简单,事我知道了,但有啥办法?你们又没主意,人家当地官员也只能这样做,总不可能让这些官员变出粮食来吧?


只是这个回答,并不是一些人想要听到的答案。


二百六十两白银一石粮食,这本身就惊为天人,对这帮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。


皇帝要脸面,臣子们也要脸面。


盛世年间出了这种事情,这顶头的这帮大官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为国为民?


别看他们现在是一品二品三品大官,在京都内,他们位极人臣。


可走出去以后,各地读书人指不定把他们喷成什么样子。


皇帝可以摆烂。


臣子们不可以摆烂。


“陛下。”


“此言差矣。”


此时,户部右侍郎站了出来,他朝着永盛大帝一拜,而后取出奏折道。


“江宁府官员来报。”


“难民虽云聚如海,可府内屯粮不少,各大米商所有积粮,至少可缓解三月有余。”


“若能拖延三个月,主道也必然修复完善,朝廷派去的将士,也能将粮食送至江宁郡内。”


“再者丰收之际已经开始,各地郡府县乡也已有准备,眼下只需要稳住难民,赈灾救民便可解决一切麻烦。”


“所以臣认为,米商涨价,其主因还是当地官员懒政而为。”


“当然,天灾面前,人力困乏,此等情理也属常态,只是无论如何,都不该这般放纵。”


“臣有一计,可平粮灾之乱,只需陛下拟旨,压制粮价,派朝廷钦差,火速赶往江宁府,与江宁郡郡守一同,会谈当地米商。”


“按情理之价,购买粮米,一来保证粮食稳定,不引民变,二来各退一步,相安无事,等到局势彻底稳定,再将此事引入京察之题,预防相类之事再度发生。”


户部右侍郎长篇大论,最终说出他的目的,也是他的想法。


这是户部右侍郎开口,其实就是户部整体的意思。


也就是说,户部愿意放银子。


一时之间,百官神色微微一变,户部松口了,那很多事情的确好办。


米商不就是想要银两?


户部愿意给,那就可以谈,而且无需刀光剑影,唯一的代价就是,国库少了银子罢了。


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,谁让今年碰到这么个事。


“哦?”


“让米商降价?这个办法好,只不过降到多少银两?”


永盛大帝有些兴趣了,他端坐在龙椅上,不怒自威,摸了摸胡须,有些好奇。


“臣认为,十二两白银一石,刚刚好。”


后者出声,说出一个数字。


十二两白银,也就是比正常粮价多了一倍,要说贵吧,还是很贵。


但天灾人祸之下,还真不算特别贵,行情价没什么问题。


只是永盛大帝听到这话后,顿时明白了。


他点了点头,望着户部右侍郎,而后出声道。


“江宁府一石粮食,往常是六两白银,按理说这丰收之际,应当再下降部分。”


“可现在出了天灾,有了人祸,翻倍给他们。”


“啧啧啧......这年头商贩还真是会做生意啊,六两一石,盈利少说也有四成。”


“现在十二两一石,朕算算看啊,两三百万的难民,想要吃饱一点,一天就是两万多石。”


“也就是说,一天就是十几万两白银的利润,这还不能继续增加,江宁郡难民若是全部集中,至少还要翻三倍有余,也就是说仅是一天,他们的利润就有五十万两白银。”


“而对朝廷来说,一天就是七八十万两白银的支出。”


“一个月算上各种七七八八的支出,高达三四千万两白银,三个月只怕一万万两白银都不够。”


“好啊,好啊,当真是好的很啊。”


永盛大帝自言自语的算账。


可这账一算完,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。


他们感觉得到,永盛大帝已经很生气了。


“陛下。”


“这是最好的办法,总不至于.......”


后者硬着头皮继续开口。


可下一刻,永盛大帝一拍龙椅把手,声音充满着冷意。


“闭嘴。”


“什么狗屁良策,朕看你就是利益熏天,只怕江宁府那些商人与你有关联吧?”


“十二两白银一石,这你也敢说出来?”


“国库的银子用来救灾可以,可要是给那帮商人,岂不是助长歪风?”


“来人,将他拖下,送入悬灯司,给朕严查,看看有没有与这些商贩勾结。”


“竟打起国库的主意,当真是活腻味了吗?”


他怒吼,天子之威扩散而出,文武百官在这一刻全部色变。


至于这户部右侍郎,更是如遭雷击。


他没想到自己提个策略,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,送入悬灯司是什么概念?


就算彻查结果没什么,自己也得没半条命,再加上悬灯司一但彻查起来,可就不光光是彻查这件事情,其他事情全部查清。


大夏王朝有几个官员是干净的?


这要一查,仕途没了,全家也要跟着遭殃,他如何不恐慌?


只是不等他率先开口,胡庸便走了出来。


“陛下息怒。”


“林侍郎忧心国家,绞尽脑汁才想出这般策略,虽有瑕疵,但终究是效力朝廷,忧国忧民。”


“请陛下息怒。”


胡庸站了出来,他如此开口,替后者求情。


朝堂上没有什么敌人不敌人,主要还是对事不对人,即便胡庸与何言是对立关系,可这件事情是大家一致认同的。


如果坐视不管,甚至落井下石,那大家都没有好处,也不会有人继续提起此事。


这样不利于自身,也不利于众人。


所以胡庸出面,为何言的人求情,有朝一日胡庸的人出了事,何言也要出面帮衬一二,只要不影响核心利益,其他都好说。


“臣等请陛下息怒。”


此时,基本上所有文官齐齐开口,为户部右侍郎求情。


但大部分武官却沉默不语。


这事与他们没有太直接的关系,也没有什么利益,当然文官集团齐齐求情,他们也不会捣乱,毕竟没有损害自己的利益。


可指望他们帮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
面对此景。


永盛大帝冷哼一声,目光当中是冷意,也尽显凶狠。


“当年太祖起义,一是税收苛刻,二是商人贪婪,以致于朕父皇无亲无故。”


“今日洪灾之下,你们却要让朕,向一群商人谈合?呵,可真是给了你们天大的胆子。”


“朕今日就告诉你们,莫说十二两银子,就算是六两银子,三两银子,朕都不会给。”


“眼下丰收在即,妖物已死,最多半月,大批粮草便会运至江宁府内。”


“如此,便不会有人饿死。”


“至于这些商贩,也就赚个几日银两。”


“而且此时已有良策,朕已施行,无须多言。”


永盛大帝十分霸气。


这一番话在他们眼中,透露出两个意思。


第一个就是不与商贩和谈。


第二个皇帝真的要对这帮商人开刀。


无论是那个,这些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。


不过让所有人惊讶的是,这句已有良策有些古怪。


“陛下,敢问这良策何在?”


“臣并未看到洪灾有减缓之势。”


此时,有儒臣开口,直接询问什么良策。


“良策已经施行,不用太多人知晓,过些日子就明白了。”


永盛大帝没有解释,只是让百官静候几日就知晓了。


可那儒臣还是直接开口。


“陛下,敢问这良策是那位官员献上?”


他继续询问,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

“朕的外甥,顾锦年所献。”


“还有什么问题?”


“若无问题,就将户部右侍郎革职查办。”


“退朝。”


他最后回答了一句,让百官直接沉默。


不但坚定了想法,而且杀鸡儆猴,至于这献策之人,在他们看来不就是随便找了个幌子吗?


可永盛大帝已经退朝离开,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。


一时之间,百官实实在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
再看看户部右侍郎的下场。


只因为一句话而被革职查办,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,虽然伴君如伴虎,可这的的确确有些令人害怕。


尤其是何言的脸色,变得无比难看。


这是他的人。


现在直接被革职查办,人生彻底黯淡,而且还要遭受诸多审讯拷打,让他心神不宁。


更主要的不是这个,而是这主意是自己提出来的,陛下所作所为,是否再敲打自己?


是否怀疑自己与商贩勾结?


若是有这样的怀疑,那才是真正的可怕。


很快。


百官退朝。


何言神色有些凝重,也就在此时,胡庸的声音在一旁响起。


“何尚书,可否去小院一叙?”


他开口,平静说道。


“好。”


何言看了看胡庸,紧接着点了点头。


而后众人离开。


小半个时辰后。


胡府小院。


胡庸与何言对视而坐,面前摆放着酒壶。


何言倒了一杯,一口饮下,依旧显得凝重。


“何尚书,你知道今日之事,错在何处吗?”


他开口,询问何言。


“错在何处?”


何言看着对方,直接询问道。


胡庸让自己相聚,肯定是有事告知,所以他也好奇胡庸想说什么。


“关键点找错了。”


“不应该拿江宁府做文章。”


胡庸淡然开口,指出关键问题。


“江宁府之事,满朝文武谁不知晓?我们能知道,陛下难道不会知道吗?”


“陛下一直不出声,就意味着他不想提这件事情,毕竟牵扯到那些商贩。”


“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做文章,谁就有勾结商贩的嫌疑。”


“所以,这就是问题根源。”


胡庸缓缓出声,点出关键所在。


“不以江宁郡做文章,那以谁做文章?”


何言有些没好气。


事情都发生了,再来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?


“前些日子,不是有人献策吗?”


“江宁郡现在的情况,与这献策是否有关联?”


“纠着江宁郡那些官员做文章没有意义。”


“拿难民和商贩做文章也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

“谁出的主意,找谁麻烦,这才是关键。”


胡庸出声,但话语十分隐晦。


而后者却不由皱眉,他一瞬间知道对方的意思。


皇帝今天都公开是顾锦年所献之策。


也就是说,胡庸让自己拿顾锦年做文章。


他听到这话就有些警惕。


毕竟谁不知道,顾锦年只是个幌子,他能献什么策啊,不就是皇帝自己的策略?找个人随便无关紧要的人顶上,出了事谁都不用背责。


“拿他做文章的话,只怕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吧?”


何言皱眉,如此说道。


“不。”


“何大人,陛下拿顾锦年当做幌子,无非就是消除影响罢了。”


“陛下真正的意思,你我都知道,就没必要装糊涂,可你我更加知道的是,若是陛下当真狠下杀手,大夏将有内乱。”


“陛下好战,做事凌厉,这是好事,但治国之上,杀气不可太重,眼下我等想要制止,就必须要让陛下知道百官态度。”


“所以一定要在顾锦年身上做文章,因为顾锦年是陛下的一枚棋子,一枚试探我等百官的棋子,若是我等沉默不语,这刀就要落在无数人脖颈之处。”


“若是我等严厉抨击,陛下也就不会杀气太重,很多事情便可以慢慢展开了。”


“而且何大人,明日自然有人会率先开口,老夫的意思很简单,关键时刻,何大人明日站出来说两句即可,无须我等出面。”


胡庸喝了口酒,笑了笑。


“此事具体再看吧。”


听完胡庸所言,何言没有答应,只是给了一个模糊回答。


但胡庸所言,的确有道理。


而胡庸也没有继续谈论,只是笑了笑,谈论一些其他风趣之事。


只不过。


大夏京都内。


的的确确已经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开了。


其主要原因,还是前几天国运诗引发的。


顾锦年著写国运诗,自然引起京都这帮读书人的关注。


而正是因为如此,从大夏书院出来的其他学子,不仅仅将国运诗宣传出来,包括苏文景大赞顾锦年献策之事也一并宣传出来。


起初,这些读书人一个个赞叹顾锦年才华横溢,但也不缺乏一些嫉妒羡慕之人。


只不过顾锦年的优秀,让这些人找不到什么借口去斥责什么。


可随着江宁郡事态愈发严重,一些酸溜溜的言论也逐渐冒出头了。


但真正引起这帮读书人注意的,还是早朝之后。


永盛大帝亲自承认,江宁郡所有救灾方案是按照顾锦年献策走的。


一些聪明的官员,猜测到原因。


他们知道,永盛大帝只是找了一枚棋子,毕竟顾锦年最近风头无人能及,前有千古文章,后有国运诗。


拿他出来当幌子最好,出了事,大不了就是顾锦年虽有才华,可惜的是太过于锋芒,不行得好好磨练一二,朕看走眼了。


没出事,顾锦年领功论赏。


而且江宁郡发生这么多事,武将集团愣是一句话不说,这也有点问题,故此普遍认为,这一切都是镇国公,苏文景,还有永盛大帝三人达成协议。


至于顾锦年,就是出来刷个脸的。


可官员知道又如何?肯定不会说出去啊。


但大部分读书人不一样,年轻气盛,最喜欢做什么事?不就是为民伸冤,张口道德,闭口百姓吗?


顾锦年原本是个纨绔,突然一下变成了大夏第一才子,他们服吗?


有人服,基本上见到顾锦年的人都服。


但大部分人是不服的。


为什么不服?


因为顾锦年背后是谁?是镇国公。


仇富心理是亘古不变的东西,一个纨绔突然一下变成大夏第一才子。


尤其是这个纨绔还是大夏最顶尖的权贵,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,是有人帮顾锦年造势?


答案显而易见,很有可能。


只不过找不到理由去喷,毕竟顾锦年纨绔归纨绔,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。


最近风评又好,大家没什么好说的。


可现在有理由吗?


有。


江宁郡百万难民,而且谣言四起,传到京都来就是什么易子相食,千里赤地,民不聊生。


虽然事实没有这么夸张,可也差不到哪里去。


今天又传来消息,江宁府一石粮食卖出二百六十两白银的天价,到了众人嘴巴里,你传我,我传你,变成了一石粮食卖一千两。


这下子这帮读书人直接炸了。


你顾锦年不是大夏第一才子吗?


就这?


这就是你的献策?


让粮价暴增到一千两白银一石。


让头猪来指挥都不会这样吧?


而且更离谱的谣言都出来了。


户部右侍郎提议,应当与江宁府米商协谈,将价格压制行情价,国库拨款,购买粮食,从而减缓官府压力。


结果临阳侯直接否决,认为户部右侍郎勾结商贩,直接被罚革职查办。


可实际上今天临阳侯都没上朝。


但百姓愿意听这个吗?


不愿意。


他们更加愿意听到自己想听东西。


江宁府是不是难民如云?


是不是都吃不饱饭?


是不是粮价疯涨?


是,那就对。


那你顾锦年就是个祸害。


“一石粮食,千两白银,亘古至今,闻所未闻,历代历朝,何来千银之米,这便是大夏第一才子出主意?诬陷侍郎勾结商贩,我倒觉得就是顾家想要趁火打劫,赚取百姓血汗银两。”


“为保仕途,不择手段,千万百姓却成了你顾家的官道之路?当真是可恨,可恨。”


“什么狗屁大夏第一才子,什么狗屁千古文章,只怕都是有人在幕后指点,为的就是让他顾锦年官路亨运罢了,当真是恶心。”


“我无法想象,一个写出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之人,竟会想出这样的策略?还敢说这国运诗不是他人代笔之?”


“走,去大夏书院,我要与顾锦年当面对质,我要问问他,到底安着什么心?视千万百姓于水火当中,看看他的心,是不是黑的。”


一道道声音响起。


京都内,明显是有人故意抹黑顾锦年,将顾锦年骂成不仁不义不孝不忠之人。


如此恐怖的议论,也惹来百姓反感。


有人不安好心,从中挑拨。


而大部分读书人则是盲目跟从,整件事情只需要细细琢磨一二,就会察觉漏洞百出。


可问题是,情绪高涨之下,普通人就是容易被带歪。


听风就是雨,这是常态。


再加上,心中的嫉妒,以及群体效应,所有人下意识觉得顾锦年就是错的,江宁府难民如云,这是顾锦年的错,粮价暴涨,也是顾锦年的错。


这个时候你要是敢说一句顾锦年的好,得到的就是谩骂。


而为了进入群体,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走,管你喷谁,反正人多就是力量。


我就是光。


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光。


毕竟让我做实事我做不出来。


让我写千古文章我也写不出来。


可你让我跟着你一起去闹,一起去喷,那就简单了。


一时之间,数千名读书人,浩浩荡荡朝着大夏书院赶去。


一个个目光坚定,神色严肃,就好像正义使者,去审判别人。


只不过,也有一些读书人,以最快速度赶往大夏书院,有一些是前几日见过顾锦年人。


他们一下子就知道,这是有人在暗中使坏,所以立刻通风报信,生怕出了什么大事。


万一群起而愤,打伤了顾锦年,那就是天大的麻烦。


甚至已经有人去通知顾家了。


但对于这个消息,顾家并没有太在意,似乎早有准备。


大夏书院。


随着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响起。


数千读书人已经聚集此地。


他们目光当中带着怒火。


浩浩荡荡出现在大夏书院,眼神锋芒可怕,一个个嫉恶如仇。


“顾锦年在何处?”


“出来。”


声音响起。


紧接着数千人异口同声,传遍整个大夏书院,惊动四方鸟兽。


很快,一道道身影出现,这些都是大夏书院的学生,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
不过看到这些人还是实打实有些心慌。


此时此刻。


宿内。


顾锦年房中,两名读书人气喘吁吁地将事情告知顾锦年。


他们是其他书院的学生,前几日来大夏书院,上了顾锦年的课,回去以后对顾锦年钦佩不已,所以发生此事,第一时间过来通知。


“锦年兄,你赶紧从后山跑吧,这帮人受到蛊惑,已经彻底疯了。”


“好汉不吃眼前亏啊。”


两人开口,劝说顾锦年赶紧跑。


而房内。


顾锦年却不由皱眉,不是因为来了数千人皱眉,而是很好奇一点。


自己舅舅为什么要公开承认,策略是自己献上去的?


这其实可以不用说啊。


在别人看来,自己这个舅舅是要杀商,可他知道真正的内幕。


所以自己舅舅完全不需要说这么多消息出去。


现在这样一搞,平白无故被人带节奏。


不过顾锦年心里明白。


自己舅舅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,只是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罢了。


“外面有多少人?”


顾锦年问道。


“不清楚,但少说两三千人肯定有。”


“没这么多人,他们也不敢来找顾兄您的麻烦啊。”


对方回答。


毕竟一两个人,谁敢找国公之孙的麻烦?


可两三千人就不一样了,人多力量大,法不责众,再加上他们过来又不是要杀了顾锦年。


就是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,怒斥顾锦年一顿,发泄一下心中怒火,顺便抬高自己的身价地位。


以后逢人就来一句,镇国公之孙知道不?


我喷了他,他还不敢还嘴。


“行。”


“多谢两位兄台,此等恩情,本世子铭记于心。”


顾锦年点了点头。


道谢二人一声。


也就在此时,四道身影出现在门外。


是王富贵,徐长歌,许涯,赵思青,上官白玉的身影。


“顾兄,发生了何事?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啊?”


王富贵脸色不太好看,询问顾锦年。


“外面至少有三四千人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不过顾兄,我让我师兄御剑带你离开,不管如何,先走为妙,这帮人来者不善啊。”


许涯开口,他也是希望顾锦年赶紧离开,甚至都想到了怎么逃。


“对啊对啊,锦年哥,你先跟着我师兄走,觉明他们已经去找院长了。”


赵思青也跟着开口,不希望顾锦年遇到什么麻烦。


只是,顾锦年摇了摇头,神色淡定道。


“我问心无愧,为何要走?”


“这要是走了,岂不是坐实本世子做贼心虚?”


“再说了,我倒要看看,到底是谁要找我麻烦。”


顾锦年没有丝毫畏惧。


甚至直接走出房门,朝着外面走去。


几人沉默。


大多数没有劝说下去,唯独王富贵一直劝说,毕竟外面来人,气势汹汹,他真的怕顾锦年出事。


奈何架不住顾锦年的性子。


一路跟到了大夏书院外。


果然。


几千人聚集在一起,每个人神色愤怒,书院学生在周围看戏。


同时大量的怨气也涌入自己体内。


这完全是意外之喜啊。


至于不远处。


苏怀玉与江叶舟却站在他们面前。


苏怀玉沉默不语。


江叶舟则是苦笑不已,正在与众人解释什么。


“诸位一定是误会了。”


“顾兄怎可能与江宁府商贩有勾结呢。”


“这肯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坏,诸位万不可这般啊。”


江叶舟开口,为顾锦年解释。


只是,没有一个人将这些话听进去。


反倒是各种谩骂之声。


“你是谁?在这里为顾锦年解释?让他本人来。”


“没错,让顾锦年本人来。”


“关你什么事?我们找的是顾锦年,不是你。”


“他一直不出来是什么意思?做贼心虚吗?”


“此人是江叶舟,夜衣侯之子,也是权贵,怪不得如此袒护顾锦年,原来是一丘之貉。”


“原来如此啊,滚。”


“官官相护,权贵勾结,大夏书院因为你们,才会变得如此不堪。”


各类声音响起,有人认出江叶舟,当下出声,开始各种谩骂,羞辱江叶舟。


只是就在这一刻。


突兀之间,有声音响起。


“看,顾锦年出来了。”


“什么?顾锦年出来了?在何处?”


“这就是顾锦年吗?果然贼眉鼠眼。”


“呃......他品格败坏是实话,贼眉鼠眼就有些过分吧?”


“你管我怎么说,反正他就不是个好人。”


“你是不是顾锦年的走狗啊?”


“不是不是,我就是随口一说,随口一说。”


各种声音响起,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。


有人尝试性的解释一下,但得到的便是怒目相望。


故此连忙改口,生怕被对方当成权贵走狗。


书院内。


顾锦年看着这一切。


对于这种情况,他不是第一次遇到。


前世写剧本的时候,也遭遇过这样的事情,无论你写的多好,只要你年轻,得到了不该有的成就,那接下来就可以等着喷吧。


喷子自古以来都有。


各朝各代都有。


而且思维方法都很一致,简单点来说就是。


我是个废物,你也应该是个废物,如果你不是废物,那你就有问题。


如果我查不出你那里有问题,那你人品就有问题,别管我见过没见过你本人,你肯定是有问题的。


如果你人品都没问题,那你做的事情有问题,你没有把这件事情做到完美,你就是有问题。


最简单的描述就是,喷子永远站在制高点喷你,因为他要求你成为圣人,你犯了一点错误,你就是畜生都不如。


可如果你没犯错也不行,因为你没有做对。


只不过见到几千个真人喷子,这还是头一回。


“锦年叔,那个就是杨博云,还有中间那个带头的,他是王璇,李翔也在里面,就那个声音最大的。”


此时此刻,李基突然出现。


他听到这么大的动静,自然不会错过热闹。


只是看到这么多人后,李基先是一愣,紧接着从人群当中看到了几个熟人。


连忙在顾锦年耳边说话。


听到李基所言。


顾锦年将目光看去。


的确,这几个家伙站在最前面,都是些带头冲锋的。


“顾锦年,你不为人子。”


“顾锦年,你鱼肉百姓。”


“顾锦年,你不忠不孝,不仁不义。”


骂声如雷。


叽叽喳喳,如同菜市场一般,这般的行为,要让书院不少人皱眉。


因为素质有些低,而且什么都不讲明白,就在这里一直骂骂骂。


跟有病一样。


“肃静。”


关键时刻,一道声音响起,震慑全场。


是一位大儒之声。


事实上,这些读书人聚集之时,整个书院大儒夫子全部出来了,只不过没有出现在这里观望罢了。


但闹到这个程度,就必须要有人出面。


这是一名老者。


穿着灰色儒袍,面容严肃,出现在人群中间,令所有人安静下来。


“是王云大儒。”


“王云大儒来了。”


“诸位安静,不要再吵了。”


看到来者何人,众人纷纷闭嘴,也逐渐安静下来。


而被叫做王云的大儒。


看了一眼众人。


又看了一眼顾锦年。


随后缓缓出声。


“这里是大夏书院,尔等聚众来此,所为何事?”


他出声,询问这帮聚众的读书人。


“回王儒。”


“我等今日前来,是为江宁府千万难民讨个公道。”


此时,一名英俊男子走了出来。


这是王璇,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与顾锦年有仇,但他是第一个开口的。


“找谁讨公道?”


王云皱眉,看向对方。


“找顾锦年。”


一道道声音响起,齐齐回答。


“肃静。”


王云再次开口,让众人安静下来,依旧是看着王璇。


“回王儒,江宁郡洪灾泛滥,千万百姓流离失所,食不果腹,为人间炼狱。”


“顾锦年献策赈灾,可却导致江宁府粮价暴涨,使得无数难民饿死城外。”


“我等怀疑,顾锦年与商贩勾结,借献策之名,大肆敛财,贪赃枉法。”


王璇开口,说明来意。


只是此话一说,王云却不由冷哼一声。


“愚蠢。”


“当真愚蠢。”


“若顾锦年献策为贪赃枉法,陛下岂能不知?”


“这不是强行污蔑吗?”


王云一听这话,瞬间就察觉漏洞,而后反驳。


可王璇却不以为然,早就想好说辞。


“王儒,这就是顾锦年阴险之处,他的策略,让陛下放松警惕,看似是为平乱,可实际上就是为了敛财。”


“否则,江宁府难民之灾,完全可以由国库拨款,购买商人粮米,再捐赠于百姓,岂不美哉?”


“而且我等更是怀疑,顾锦年之前所著千古之文章,镇国之诗,皆由他人代笔,这就是阴谋,天大的阴谋,为顾锦年铺路,从而借此機會,以才華横溢之由,向陛下献策,从而大肆敛财,枉顾人命。”


“否则的话,为何顾锦年这十几年碌碌无用,突然之间,拥有这般才华?”


“学生有理由怀疑,这其中有更大的阴谋。”


“若顾锦年做不出解释,今日我等绝對不走。”


“定要为民除害。”


不得不说,这个王璇还真是会挑刺啊。


连时间都能串联在一起,阴谋论高手啊,而且煽动情绪也是厉害。


“胡闹。”


“这里是大夏书院,谁敢放肆?”


王云大吼一声。


虽然王璇说的有些道理,可他不蠢,一下子就发现其中有很多牵强之说。


再者,异象这玩意是代笔能代出来的?


纯粹就是为了找麻烦而找麻烦。


只是王儒这般开口,人群当中却响起古怪的声音。


“哼,我看你也被权贵收买了吧?”


“身为儒者,不为百姓发声,而为权贵发生,你配成为大儒吗?”


“诸位,今日一定要让顾锦年讨个说法,他一直不说话,让大夏书院的人出面,就是心虚,就是害怕。”


声音响起。


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。


但这种人更加歹毒。


再一次挑起众人情绪。


引来更多骂声。


甚至有人言论已经疯狂起来。


“走,将顾锦年抓起来,游街示众。”


“将他抓起来,让他跪下,给死去的百姓磕头。”


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。


蛊惑众人出手,将顾锦年抓住。


可就在此时。


突兀之间。


滚滚黄沙掀起。


阵阵马蹄之声响起。


朝着大夏书院疾驰而来。


“谁敢动我侄儿。”


一道怒吼声炸开。


是一名男子。


身披铠甲,率领一千铁骑精锐,目光之中,既有怒意,也有杀气。


这是顾锦年的三叔。


顾宁凡。


大夏玄武军参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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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分钟后还有一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