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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所陈旧的房子里，天还没有亮时便炊烟缭绕，没过多久就传出包子馒头的香味。
经过的人朝里面探了探，见是普通的民居，不像是做吃食生意的，一个个失望地走了。
“芙蓉，你快去隔壁大忠家借几个碗，昨天打碎了几个，今天不够用了。”从灶房里传出蒋氏的声音。
正在清洗黄瓜的白芙蓉站起来，甩了甩手上的水渍，应了一声：“知道了，娘。”
她刚出门，从旁边窜出来一道人影。
“啊……”
她吓得尖叫。
那人连忙捂住她的嘴，低声说道：“是我啊，芙蓉。”
白芙蓉听见熟悉的声音，扳开他的手，警惕地看着他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“你是我媳妇，这一走就一两个月，不合适吧？”林全贵嬉皮笑脸，“我想你了。”
“走开！”白芙蓉冷漠地看着他，“从你想卖掉烟儿的那一刻，我们便没有关系了。”
林全贵拉着白芙蓉的手，委屈地说道：“芙蓉，我知道错了。当时我也是被逼无奈。现在我清醒过来了，我不是人，你原谅我吧！”
白芙蓉推开他：“放开我，我不会跟你回去的，烟儿也不会跟你回去。”
“芙蓉，我们多年的夫妻情份，你真的这么无情吗？”林全贵说道。
“你放开她！”白成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，此时手里拿着刀，阴沉地看着一脸无赖状的林全贵。
林全贵扬起笑脸：“岳父，我和芙蓉闹着玩呢，你别当真。”
“我们还没有找你，你倒是找上门来了。既然如此，那也懒得我们再跑一趟林家。今天就在这里通知你，你们和离。”白成志冷道。
“和离？那不可能。”林全贵说道，“芙蓉是我媳妇，我们还有一个孩子，我是不会和她和离的。”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白芙蓉被气哭了。
她当初真是瞎了眼，偏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，如今受苦的是她的家人，还有那无辜的女儿。
“我要带你回家。”林全贵故作温柔地说道，“芙蓉，人非圣贤，孰能无过？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白江南和蒋氏已经把要送的早饭搬上了扳车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蒋氏走过来。“我不是说借几个碗……林全贵，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林全贵笑嬉嬉地喊道：“岳母。”
“谁是你的岳母？”蒋氏冷着脸，“我们现在忙，没空找你算账，等我们忙过了，自然会去你们林家说道说道。”
“反正我今天是来找芙蓉的，我是来接她回家的。如果她不跟我回去，我就死赖在这里不走了。”林全贵一屁股坐在大门中间。
“你……怎么这么无赖？”蒋氏气得不行，“江南，把他扔出去。”
白江南应了一声：“好。”
他大步朝林全贵走去。
林全贵看着大舅兄的样子，心生惧意。
“你想做什么？我叫人了啊……”林全贵威胁道，“别过来……我要叫了……打人了，要打死人了……”
白江南在林全贵的面前停下脚步，压低声音说道：“我们家以前开酒楼时，我经常杀猪，你知道吧？”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林全贵瞪着他。
“我们现在很忙，没空陪你闹。你和我大姐的事情总会处理的，但不是现在。你要是识趣，马上滚蛋，要不然……”
白江南捏着手指。
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。
林全贵的腿肚子直发抖。
就在白江南挥出拳头的时候，他从地上爬起来，以极快的速度跑远了。
“芙蓉，你是我媳妇，我给你三天时间，三天之后不回家，我就告官，说你不守妇道。”
“真是无赖。”蒋氏骂道，“你这个笨丫头，成亲前眼光不好就算了，成亲后怎么还没有擦亮眼睛？在刚开始发现他是什么狗东西的时候就应该抽身，而不是忍到现在。”
“那时候咱们家还有钱，他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会继续装下去，难怪芙蓉没有看穿他的那点把戏。”白成志说道，“别怪她了。”
“我是在怪她吗？我是在心疼她。我好好的一个女儿，我们再穷再苦的时候也没有让她受过委屈，结果她自己所遇非人。”
“先送饭吧！不要让大家久等了。”白江南说道，“大姐的事情再慢慢商量怎么处理。”
蒋氏去隔壁借了碗。
白家众人赶去了目的地。
“爹，那是小妹吗？”白江南看着前方的粉色身影。
“芍药怎么来了？”蒋氏匆匆地赶过去。
白芍药的身边围了不少年轻的小伙子。
她得赶快过去把女儿看紧了，免得那傻丫头也被人骗了。
“女儿，你怎么来了？”蒋氏问。
“昨天林全贵来家里了，还想把烟儿带走，被我们拦下来了。我是特意过来给你们说的。要是你们看见他，可得小心点。”
“你提醒晚了。”蒋氏说道，“那个无赖刚来过了。”
“他说什么了？”
“还能说什么？他想把你姐带回去。”蒋氏说道，“想得美！我没有想过让你姐再回去。”
白芍药挺佩服白家人的。
在这个时代，一个和离或者被休弃的女人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的。不管是谁的错，他们都会说是女方的错。
白家人这么护着白芙蓉，在这个时代真的很少见。
白江南和白成志给大家盛饭发下去。
蒋氏带着两个女儿帮忙。
正好遇见温县令来视察工作，白芍药盛了一碗菜粥，再让白芙蓉拿了两个肉包子走过去。
姐妹俩迎向了温博然。
“见过县令大人。”
温博然说道：“这就是大家的早饭？”
“是的。”白芍药说道，“请大人品尝。”
温博然接过碗，随从接过白芙蓉用荷叶包着的两个包子。
“味道不错。”
温博然见白家姐妹还没有离开，以为在等他的评价，便说道。
“大人，有句话叫做‘吃人嘴软’，是吧？”
温博然：“……”
白芍药扯了拉白芙蓉的衣角，拉着白芙蓉跪下来：“请大人为我姐姐作主。”
“你们可有什么冤情？”温博然问。
“我想告林家林全贵，他在灾荒时想卖掉女儿换粮食，这已经不是人干得出来的事情。我姐要跟他和离，他死缠着不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