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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话的妇人面露怪异之色。
郑氏听见汪氏的咆哮和咒骂，神情不变，放下帘子回到了马车里。
妇人看着马车走远，摇摇头说道：“这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狠。不过走了也好，那邪物是白丁香招惹来的，谁知道他们家的人是不是也被邪物附身？”
汪氏的痛哭声维持了许久。
有人唏嘘，也有人幸灾乐祸。
“活该！白成志虽不是她亲生的，以前他也是很孝敬她的。别的不说，吃的穿的没有少她的吧？结果他家一出事，瞧她干的那些事情。现在好了，亲生儿子都不管她了，活该那老太婆被人抛弃了。”
“别说他们家的事情了，瘆得慌。对了，明天就是白江南和那个宋姑娘的大喜之日，你们备好礼没有？”
“备好了。我听说那位宋姑娘以前是大家闺秀，因为家里犯了事，被抄家灭族了，这才沦落到咱们这里的。”
“要是她家真是被抄家灭族的，那她怎么还活着？就算没有活着，也应该卖身为奴。我瞧着不可信，最多也就普通的商户，可能也是破了产，家道中落，所以才嫁给白江南这个有孩子的。”
白成志夫妇的离开并没有引起村里人太多关注。汪氏在家里哭昏了过去，最终也是被饿醒的，没有一个人去关心她。
终究是要活下去的，她只有自己想办法活下去。至于找白成志负责这种事情，她已经不做这样的美梦了。
初八，吉日，宜嫁娶。
白江南骑着高头大马，从城里把宋雨芷迎回了新房。
全村的人都来道贺。
方大海带着妻儿也来道贺。
方东钰找到白芍药，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她：“听说你和纪梓寒真的订亲了？”
“差不多吧！”之前是假的，现在好像变成真的了。
白家人几乎默认了纪梓寒这个准女婿。
“你真的喜欢他？”方东钰再问，那表情明显不甘心。
“我要是对他没意思，这门亲事也不会成的。”白芍药拍了拍他的胸膛，“少年，别做出这副鬼样子，今天是我哥和我大嫂的大喜之日，你这样一副怨夫模样，别人还以为你是来抢婚的。”
“等你和纪梓寒成亲，我就来抢婚。”
“那你先告诉我，你喜欢什么样的死法？我到时候帮你说说情，让你按你的死法死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好啦，这件事情还早，我都不急，你急什么？今天是我哥和我嫂子的好日子，别扫兴啊！”
“我家的生意越来越好了。”方东钰闷闷地说道，“我现在也觉得做生意挺有意思的。”
所以，他已经不是那个不靠谱的少年了。
白芍药听着里面的响动，说道：“在拜堂了，我先进去了。”
方东钰失落地看着白芍药的背影。
“好了，别看了。”方大海轻叹。
“爹……”
“芍药这丫头不是你能高攀的。”方大海说道，“那天我看见纪梓寒与几个人在一起，你猜是谁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方东钰说道，“他现在带着几个人到处跑生意，只怕是他的几个手下吧！”
“温大人，以及那位从京城来的大官。”方大海说道，“我瞧他们对他特别的恭敬。这个纪梓寒不简单啊！芍药跟着他，以后怕是要当官太太的。”
士农工商，商为末。以前两家还是门当户对，他们高攀一下也是有机会的。如今那丫头出落得这样水灵，又变得这样有灵气，已不是他们能高攀的了。
“芍药妹妹只是普通的姑娘，纪梓寒要是真是官，那芍药妹妹岂不是会被他欺负？不行，不能让她嫁给他。”
方大海：“……”
他一巴掌拍在方东钰的脑门上。
“你是不是傻？芍药哪里普通了？你见哪家的普通女孩有她的胆量、她的脑子、她的容貌？这世间从来不缺漂亮的女人，但是既漂亮又聪慧的女子，那必是普通人无法高攀的。这世间能配得上她的，只有那些位高权重的人，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护得住她。”
方东钰垂着头不说话。
“好了，我觉得杨家姑娘还是不错的，要不……”
“别，就算娶不到芍药，我也不要随便娶个女人。行了，我知道了，我不胡思乱想行了吧？”
仪式结束，白江南被拉出来灌酒。
白成志帮着挡了不少，另一个挡酒的人就是纪梓寒了。
白洛尘是个书生，身体又不好，村里人哪敢碰他？
“纪家小子，听说你要带妹妹去京城，还回来吗？”村长问。
纪梓寒说道：“当然会回来。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。”
“好，有你这句话，我们心里也舒服了。哪怕你以后要在外面定居，不回来了，我们也不怪你。人往高处走，水往低处流。你不是池中物，当然会飞云直上。”
“村长，你今天这番话，简直比私塾里的那个夫子说得还好听。”
“呸，我平时不爱说，那是为了照顾你们，免得你们听不懂。我要是说起子乎者也，比那夫子说得好听多了。”
村里人一阵起哄。
“今天这酒管够。”蒋氏搬出酒坛，高兴地说道，“过几日我儿也要去京城赶考了。”
“恭喜啊恭喜。”
“你们家越过越好，以后咱们就指望着你们家提拔了。”
纪梓寒还不知道白家人已经决定让白芍药同白洛尘一起去，此时还以为两人快要分开了，心里格外不舍。
他喝了不少酒，酒意有些醉人。
“不对啊，纪家小子要去京城，那芍药怎么办？你们两家不是订亲了吗？纪家小子又要守三年孝，那他以后要是……”
旁边的人踢了踢说话人的脚。
那说话的人知道说错话了，顿时闭嘴了。
“年轻人的事情咱们不管那么多，要是有缘的话，自然会再见的。要是没缘的话，就算天天守在一起，那也是没有缘分的。今天咱们不说那些，只喝酒。”
“喝酒喝酒，还是成志哥想得通透，咱们不如你。”
蒋氏对白芍药说道：“纪小子还不知道你要去京城，先瞒着，逗逗他。”
白芍药看了纪梓寒一眼，说道：“他那表情好像我是负心女似的，还是别逗太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