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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> 大宋文魁 > 第118章 王曾罢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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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炷香后,知钦天监监正事急匆匆的跑进来。


刘娥迫不及待的问道:“钦天监,玉清昭应宫被雷击走水,这可是上天在示警?”


“回娘娘的话,臣夜观天象,确实是上天在示警。”


“所示为何?”


钦天监监正汗珠子哗啦啦的往下掉,“示,示奸臣当道。”


“嗡嗡嗡……”


集英殿内一阵嗡嗡声。


范仲淹沉声道:“一个大雷,如何会示警奸臣当道,钦天监,尔欲迷惑圣听?”


“臣不敢,确实是示警奸臣当道。”


范仲淹训斥道:“一派胡言,当今朝政清明,何来奸臣?”


王曾没想到,现在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的,竟然是范仲淹,而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吕夷简,竟然作壁上观。


张知白问道:“谁是奸臣?”


“玉清昭应宫在集英殿东方,奸臣当出自北方。”


“哄……”


人人都看向了王曾。


王曾缓慢的闭上眼睛,不断思索对策,很明显,这是一系列连环手段,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搞下去,以无备斗有备,胜算不大。


刘美忽然哈哈笑着说道:“奸臣出自东方?咱们当中,好像只有王相公的老家在开封府东边吧。”


范仲淹训斥道:“刘美,朝中之事,你一个外戚做什么?”


“范仲淹,别以为我刘美怕你,你还不是朝中的相公,别忘了,我还是侍卫步军司副都指挥使。”


赵祯总算是反应过来了,这是要针对王曾啊。


赵祯看着刘娥,刚想开口说话,刘娥狠狠的瞪了赵祯一眼,赵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。


“诸位爱卿,明日,召集在京五品以上大员议事。”


“遵娘娘懿旨。”


郭皇后看着刘娥指挥一群男人,眼中的小星星闪亮,太帅了。


王曾一出宫门,对吕夷简说道:“坦夫,到老夫家坐坐?”


吕夷简笑着说道:“王相,今日天色已晚,下官就不去了,王相放心,下官回去后,马上召集幕职人员商讨对策,必不能让奸臣得逞。”


吕夷简说完,朝王曾拱了拱手,钻进轿子闪人。


王曾又看了看范仲淹,范仲淹说道:“今日事,下官乃仗义执言,如进了王相府上,就成了结党。”


范仲淹说完,也走了。


其他众人纷纷躲着王曾,生怕王曾这个“奸臣”传他们一身晦气。


第二天中午,张唐卿才醒过来,“浓睡不消残酒啊,还要睡一晚上才能醒酒。”


丁茂林听到张唐卿的声音,在外面敲响了房门,“大人,急事。”


“何事?”


“昨夜,大人醉酒回家后,玉清昭应宫被雷击起火,钦天监说,这是上天示警奸臣当道,今日一早朝会,王相被罢相,外放为知青州府,范仲淹被外放为陈州通判,工部郎中、度支副使被外放为知洛阳主簿。”


张唐卿一惊,慌忙打开门,问道:“韩琦呢?”


“通判淄州。”


“谁是知开封府。”


“原知益州程琳,任权知开封府。”


“丁先生,拿我的名刺去王府,就说我中午去拜访。”


“大人,这时候去王府,是不是不合适?”


“王曾早晚有起复的一天,这时候就是要烧这个冷灶,速去。”


张唐卿坐在床上,思索了半天,按照历史上的轨迹,赵祯亲政后,把亲近刘娥的一帮人全部发配到了地方上,王曾又再次回到中枢。


虽然不是中书门下平章事,但只要在朝,影响力就很大。


去拜访王曾,一是为了将来王曾起复,二是为了王柔。


反正宋朝的宰相,今天当的好好的,明天说不准就下课,见怪不怪。


张唐卿到王府门前,见证了什么叫门前冷落鞍马稀,与昨日不同,今日的王家中门大开,但门外再也没有那种人挤人等着王相公接见的场景。


门子还是那个门子,看到张唐卿过来,立刻把腰弯成了九十度,“小人见过张大人。”


张唐卿没搭理门子,自顾自往里走。


下人们正在整理行装,估计王曾一家很快就会回益都县。


王曾、王益、王世江子孙三代,坐在中堂内唉声叹气。


王益看到张唐卿,没了往日的风光。


“唐卿见过王大人。”


王曾已经不像以前一样,看到张唐卿就鼻子不是鼻子,眼不是眼。


“唐卿来了?”


“伯父,侄儿过来看看你。”


一句伯父,让王曾动容。


如今,人人都对王曾避而远之,自从下朝回来,张唐卿是第一个登门的人,从以前的上下级关系,到现在的叔侄关系,仿佛一下子近了很多。


王益说道:“难得唐卿还记得我们这落魄之家。”


“伯父,这是准备搬家?”


“是,虽然朝廷给了一旬宽限期,但我不想在开封府久留,明日就走。”


“也好,您也可以歇一歇了。”


“是啊,忙忙碌碌几十年,终于有机会歇一歇,也侍奉侍奉家母,尽尽孝。”


“伯父正是当打之年,不过几年时间,伯父必定会重回开封府。”


“罢了罢了,回不回的,我也不抱任何希望了。”


几个人正在说话,门子说范仲淹来访。


王曾站起来说道:“当年,太后要调范仲淹任权知开封府,老夫还极力反对,没想到今日能来送别老夫的,只有你和范大人了,你坐着,我去迎一迎。”


张唐卿跟在王曾和王益后面,看到范仲淹庄重的站在王家门口,见到王曾出来,郑重的行了个礼说道:“下官来送送王相公。”


“希文,我现在已经不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了,你直接喊我孝先吧。”


“孝先公客气了,本来我们两人执政理念不同,我也看不惯孝先公和稀泥的施政策略,可我更看不惯他们以上天示警来打压同僚。”


王曾无奈苦笑道:“你啊,还是这个脾气,你想鼎故革新,本无错,但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?任何事都是要徐徐渐进,你太心急了。”


范仲淹又拱了拱手说道:“话不投机半句多,下官告辞,明日,下官也会离京,就不来送孝先公了。”


虽然两人的话并不多,但包含的信息量很大,说明范仲淹已经开始致力于改革,但遭到了以王曾为首的士大夫集团的打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