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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> 大宋文魁 > 第496章 岳阳楼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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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祯听着殿内的争吵,更有兴趣了。


“张爱卿,刚才范爱卿也说了,滕宗谅还描述了一番洞庭美景,你就听着滕宗谅的描述,现场做一篇文,孬好也不会有人怪罪,毕竟是你纯粹的想象中作文嘛。”


张唐卿脸上显得无比为难,犹豫了半天,才抱拳说道:“如此,臣就献丑了。”


李八女一听,立刻安排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。


张唐卿坐在桌案后,凝神屏气。


范仲淹缓缓的把滕宗谅的书信内容,背了出来。


范仲淹说着的时候,张唐卿提笔写下了《岳阳楼记》


“天圣九年春,滕子京谪守岳州。”


张唐卿刚写完,赵祯在身边轻声说道:“朕以为谪守岳州不妥?”


“哦?官家何出此言?”


“岳州,古称巴陵,岳州一词,不如巴陵郡霸气。”


张唐卿略一思索,随即把岳州改成了巴陵郡。


赵祯见张唐卿采纳了他的建议,比张唐卿还要高兴,就差给张唐卿来一记马屁了。


“越明年,政通人和,百废俱兴,乃重修岳阳楼,增其旧制,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,属范参政作文以记之,范参政托予以代笔。”


这个帽子倒是没多么出彩,就是把岳阳楼记的始末介绍一下,把滕子京夸赞了一番。


予观夫巴陵胜状,在洞庭一湖。衔远山,吞长江,浩浩汤汤,横无际涯,朝晖夕阴,气象万千,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,前人之述备矣。然则北通巫峡,南极潇湘,迁客骚人,多会于此,览物之情,得无异乎?


若夫淫雨霏霏,连月不开,阴风怒号,浊浪排空,日星隐曜,山岳潜形,商旅不行,樯倾楫摧,薄暮冥冥,虎啸猿啼。登斯楼也,则有去国怀乡,忧谗畏讥,满目萧然,感极而悲者矣。


至若春和景明,波澜不惊,上下天光,一碧万顷,沙鸥翔集,锦鳞游泳,岸芷汀兰,郁郁青青。而或长烟一空,皓月千里,浮光跃金,静影沉璧,渔歌互答,此乐何极!登斯楼也,则有心旷神怡,宠辱偕忘,把酒临风,其喜洋洋者矣。


嗟夫!予尝求古仁人之心,或异二者之为,何哉?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,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。是进亦忧,退亦忧。然则何时而乐耶?其必曰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乎!噫!微斯人,吾谁与归?


时明道二年七月十五日。


张唐卿一气呵成,随着范仲淹的话音落下,张唐卿也搁下了毛笔。


集贤殿内,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

难道,张唐卿是圣人不成?如果张唐卿心中没有高尚的情操,如果张唐卿没有时时刻刻心中装着君父和百姓,怎么可能写下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,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”,这样的惊世之言呢?


如果张唐卿不心怀百姓,怎么可能写下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这样的名言呢?


就凭借这几句话,此篇《岳阳楼记》就能流传千古,张唐卿也能被人称之为一代文豪。


不,他已经是文魁了。


赵祯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唐卿。


以往,张唐卿作诗作词,都是在应景的情况下,但今日,张唐卿却凭借范仲淹的叙述,就写出了一篇骈文。


王曾也很吃惊。


他知道女婿有才,但从来没想过,女婿在骈文之道上也挥洒自如。


“此文,当为骈文第二。”,晏殊的文学造诣非常高,虽然他看不上张唐卿,但不得不承认,张唐卿的诗词已经超越了朋党的范畴。


“第一是《滕王阁序》?”


“然也。”


张唐卿说道:“官家,臣这篇文,非骈文,而是偏向于骈文的散文,只是中间有部分内容借鉴了骈文的形式而已。”


“何谓散文?”


“就是一种文体,散文和骈文最大的区别就是不拘泥于骈体。”


赵祯若有所思。


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,张大人,此句当流传天下。”


“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,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。张爱卿,朕明白了你浓浓的忠君爱国之情,和了却君王天下事有异曲同工之妙,你不负朕,朕定不负卿。”


众人吃惊的看着赵祯,这是赵祯对张唐卿的承诺,这句承诺价值万金,只要张唐卿不出错,二十年后,朝堂将会是张唐卿的天下。


王曾也很庆幸,翁婿相继为宰辅,放眼天下,有谁能做到?


晏殊忽然生出了致仕的想法,晏殊真的死心了,写篇文章,都能给赵祯来一记马屁,关键赵祯还就吃这一套。


“我还能怎么办?被王曾压着,将来被张唐卿压着,毫无出头之日了,还不如直接卖个人情,致仕算了。”


可晏殊又觉得有点可惜,毕竟他才四十多岁啊,还能再为大宋工作二十年时间,难道四十多岁就回家种地?


晏殊不甘心啊。


晏殊环顾了一圈,朝堂里,还有几个刘娥时期的老人?


宋绶目光复杂的盯着张唐卿。


最近一段时间,是宋绶最为难受的时候。


他从来没想过,王曾回归后,会让宋绶夹在两边,无所适从。


一方面是他的盟友王曾,一方面是改革派扛鼎人物范仲淹。


支持王曾,有违他的本意,支持范仲淹,又对不起王曾。


所以,宋绶经常装病不朝,以此来避免在两人之间站队。可避免的了一次,避免不了两次啊。


宋绶打算看看张唐卿准备如何在王曾和王安石之间选择。


“今日得此好文,当浮一大白,来人,上酒,上银州白。”


“哈哈,得了这篇好文,想必滕子京该满足了,滕子京赚大了。”


赵祯忽然对王曾说道:“朕记得流内铨王谏准备致仕了吧?”


王曾立刻感觉要坏菜,难道,赵祯想让滕子京知流内铨?


这可不行,韩琦占据了审官院,而韩琦和范仲淹是一丘之貉,如果再让范仲淹的好友知流内铨,那作为宰相的王曾,在人事方面将会毫无发言权,这不符合保守派的利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