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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问题，没问题。”
童琴连连点头。
一行三人径自朝着院中的照片栏走去。
照片栏已经非常老旧了。
铁质的支架在经年的风雨中早已经锈迹斑斑，照片框的木质部分全部腐朽，玻璃有一大半的龟裂，其中一块明显是踢球踢碎的，只是一直没有维修。
“这照片栏还是老院长在的时候建起来的，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修过……”
“这张照片里的人是？”
顾谦没有理会童琴的介绍，目光在照片栏里快速的搜寻着，很快便锁定了中心位置的一张老照片。
照片已经有些泛黄。
不过依旧能看清楚照片中一位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。
“哦，这是梨梨。”
童琴回答道。
说完又笑着解释了一句：“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了，顾先生如果想领养小朋友的话可以看看这边的。”
童琴指了指旁边的一些新照片。
“我方便问一下这丫头的情况吗？”顾谦小心翼翼的将老照片从玻璃破碎处取了出来。
“这……”
“我没有恶意，只是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，所以想确认一下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童琴点了点头，笑着回忆道：“她叫梨梨，老院长收养的第一批孩子里，她是最小的那个，也是老院长最喜欢的丫头。”
“我们第一批孩子就属这丫头最乖，也是最早被人领养了回去。”
顾谦微微点头，继续问道：“那领养她的人是？”
“具体的身份我记不清楚了，我只记得是一个一对很有钱的夫妇，当时还是开着豪车来的福利院，给院里的每个孩子都发了礼物。”
童琴认真的回忆了一下：“顾先生想了解的话，我可以去翻一下资料，福利院里每一位被领养的孩子都会留下领养人的信息。”
“麻烦童院长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
童琴点了点头，径自朝着院里一个有些破旧的办公室走去。
等到童琴离开。
晋兰亭这才满脸惊讶的看着顾谦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：“老顾，你别告诉我照片上这小女孩就是江梨啊。”
“暂时还不确定。”
“所以你说来祁县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江梨妹子的身世？”
顾谦并没有没有回答，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轮椅上等着童琴回来，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，这一次自己没有猜错。
“这看着……也看不出来啊。
“照片都已经旧成这样了，得找专业人员才修复的好啊。”
“话说江梨妹子不一直是A市江家的大女儿吗，没听说她是江镇国领养回来的呀。”
“老顾，你怎么突然想到调查这个了？”
晋兰亭滔滔不绝的问着。
顾谦一言不发。
直到童琴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册子，一路快步小跑着回来。
童琴手中的册子看着也有一些年代了，纸页有些泛黄，不过并没有任何的破损：“顾先生，这上面应该能找到。”
“以前老院长就交代过，哪怕是蓝天福利院倒闭了，这上面领养信息也一定要保存好。”
“谢谢。”
顾谦道了声谢接过递来的册子，小心翼翼的翻开了第一页，瞳孔猛然的收缩了一下。
那个名叫“梨梨”的女孩名字就在第一页，应该是蓝天福利院最早被领养离开的小孩之一。
领养人那一栏上赫然写着三个字：江镇国。
签名的旁边还有一张身份证的复印件，几乎没有任何伪造作假的可能。
晋兰亭凑了过来，看到“江镇国”三个字时也愣了一下，试探性的开口道：“江梨妹子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吧？”
顾谦没有理会，而是看着童琴询问道：“这丫头和福利院还有联系吗？”
“有。”
童琴摇了摇头，回忆道：“不过最近几年联系不多了。”
“梨梨是被收养的孩子中，唯一一个经常回来看望大家的，以前老院长每次生日，不管多晚她都会赶回来。”
“其实我们大家都能感觉到她在收养的家庭里过的不算好，不过她自己一直憋着不想让大家知道。”
“后来老院长进了医院，当晚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书，她连夜赶回来把自己大学打工的工资全拿了出来，大家也一起把福利院里能买的东西都买了，可惜还是没能凑够……”
童琴没有再说下去。
即便已经时隔多年，可每次回忆起这件事还是会忍不住钻心的疼。
“唉，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
童琴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，看着两人开口道：“这外面风大，两位要不进去说话吧？”
“嗯。”
顾谦微微点头，一行三人走进了那间老旧的办公室。
办公室里有一张沙发，不过表面的皮革已经掉漆遍布裂纹。
童琴找了两个一次性纸杯，从烧水壶中倒了两杯热水递给两人：“这办公室着实简陋了一些，也没有什么茶水招待两位。”
“没事。”
顾谦接过热水，浅浅的饮了一口，水中还带着一股水垢铁锈的味道：“福利院里还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吗？”
“我和另外两位同事会做一些针线活拿去买，然后孩子们也会跟着学做一些手工卖钱，收入不算太多。”
“孩子们吃饭的大部分开销其实还是靠梨梨每个月寄来的钱。”
童琴在一张歪斜的木凳上坐下，开口解释道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顾谦点了点头，指尖死死的扣着楠木扶手，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：“福利院修缮完成后就别让孩子们做手工赚钱了，我联系附近的学校让他们去读书。”
“学费和生活费方面不用担心，我会联系学校把这些安排妥当的。”
童琴表情有些错愕，声音都忍不住的颤抖：“真……真的吗？”
她其实只是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慈善行为，能修缮一下孩子们居住的房间就很满足了。
至于让孩子们上学。
当初老院长就一直在四处找人募捐，希望能让这些没被收养的孩子有学上，只可惜到死也没能完成这个心愿。
“嗯，放心，我会把这些安排好的。”
顾谦点了点头，目光看着手中的老照片，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道：“我想去祭拜一下老人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