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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之后的上午。
一辆老旧的福特车正行驶在沪市往宁波的路上。
车上一共四人。
前面两人自然是老搭档马晓光和胖子。
后面两人是鬼手兄和罗掌柜。
“胖爷，坊间都在传，那花魁裴小姐会仙法……那个一秒换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旅途实在无聊，特别爱打听各种八卦的罗掌柜忍不住向副驾驶的胖子问道。
胖子转过头哂笑道：“那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，让裴小姐穿上两层衣服而已，反正那晚装也是又轻又薄……”
罗掌柜也是江湖高人，一点即透，当下一下明白过来，却连连点头称赞马长官的创意。
“别夸了，还是好好想想到了宁波怎么对付霓虹妖道吧。”
开着车的马晓光笑了笑，连忙把话题拉回正轨。
鬼手兄和罗掌柜可不会捣鼓这现代机器，一路上就只能他和胖子轮换着开车。
民国时代的道路自然不能和后世的高速公路比，就马晓光看来，连后世的县道都比不了。
一路都是土路，晚上到达宁波的时候，四人已经是灰头土脸。
宁波西大路。
天宁寺。
“天色已晚，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凑合一宿……”
马晓光对众人说道。
罗掌柜和鬼手兄点了点头，跟着马长官下了车。
胖子去找个僻静之处把车停好。
一辆沪市牌照的汽车，在宁波略有些扎眼，本来现在民国汽车保有量也很低。
“阿弥陀佛，施主安好。”
知客僧圆性见三人摸着黑来到庙里，有些疑惑地寒暄道。
“师父安好，我们是来宁波拜神、礼佛……正好投宿宝刹。”
马晓光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，一边说着一边塞过去几个现大洋。
出家人都是方外之人，用钞票就太俗了，而且显得其心不诚。
当然，借个宿也没必要塞金条，那就显得太不低调了。
圆性脸色一怔但是很快反应过来，熟练地接过大洋放到袖子里，一侧身便将三人让了进去。
出家人总是慈悲为怀的，圆性大师本着与人方便，自己方便，度人度己的宗旨，给马晓光一行安排了一间安静而整洁的禅院。
临出门前，马晓光再次拉着圆性大师的僧袍大袖，请教佛理。
当然，随喜功德是免不了的。
最后，大师自然礼貌告辞，让三位施主安歇。
大师离去之前，马晓光也没有忘记叮嘱——给胖子留门。
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佛寺，不是旅店，把招呼打好会省去好多麻烦。
四十分钟之后。
禅房内。
“少爷，咱们是对付霓虹道士，怎么跑和尚庙里来了？”
停好车的胖子一脸疑惑地问道。
马晓光笑着说道：“你都说咱们对付的是霓虹道士了，肯定不能和咱们华夏的道爷一样……”
“哦！对对，和西本愿寺是一样的。”
胖子一下子反应过来。
“是的，霓虹道士好多都是佛道合一，和我们华夏佛道殊途完全不同，而且在下斗胆猜测，少爷此举必有深意。”
鬼手兄捋着鼠须，谄媚地笑着说道。
“这不就是先下手为强嘛……”
胖子说了半截话，后面半截硬生生又给咽了回去——年底了，有些事情要注意分寸。
接下来的情况波澜不惊。
第二天一早，马晓光就带着三位手下在宁波城里四处溜达起来。
这种溜达类似于闲逛，没有特别强的目的性，反正就是穿街过巷，到处瞎窜。
当然，主要的关注点还是那些大大小小佛寺。
一番逛悠下来，确实发现了好些霓虹道士。
西大路一处僻静巷口。
“小鬼子这是把宁波城当自家后院了。”
罗掌柜有些吃惊地对马晓光和胖子感叹道。
“这就说明鬼子肯定有动作，而且我们要更仔细查探一下，鬼子肯定还有更多的阴谋……”
胖子模仿着马长官那种煞有介事的语气，摸着下巴神秘兮兮地说道。
“胖爷，您老人家英明神武，少爷明见万里，那鬼子除了企图坏咱们的风水，还有什么企图？”
罗掌柜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，旁边的鬼手兄也是一脸期待。
“阴谋嘛，肯定是还有的……”
胖子这会儿已经有些编不下去了，有些期待地瞟着马晓光。
“咳咳……鬼子嘛除了坏咱们的风水，另一个肯定是搞破坏，拿情报了……”
“放心，宁波不像别处，鬼子不容易那么得手，支撑个两三年没问题的。”
马相关一边警惕观察着街面上的人群，一边悄声对三位同伴笃定的说道。
说到这里，马晓光没有多话，而是继续观察大街上的情形。
四人不紧不慢地沿着大西街回到了天宁寺。
回自己禅院之前，留心地观察了一下，天宁寺里竟然没有发现那些霓虹妖道。
禅房内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呢？”
罗掌柜有些不解地向马晓光问道。
“皮裤套棉裤，必定有缘故……”
马晓光眼珠子乱转，咬着牙说道。
胖子想了想，没有继续在自家禅院里瞎琢磨，而是和众人知会一声之后，反身出去，准备再次查探一番。
大约一个小时以后。
胖子一脸神秘地回来了。
“少爷，有发现！”
胖子凑到马晓光面前，沉声汇报道。
“嘿！胖爷，您老人家这可神了！”
鬼手兄闻言，连忙出声赞道。
马晓光笑了笑，却是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。
“胖爷，说说，有什么情况？”
罗掌柜也在一旁，一脸期待地问道。
在马晓光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，胖子压低嗓子说道：“这里不是有霓虹道士，而是有大鱼……”
“大鱼怕那些杂毛道士做事咋咋呼呼暴露他的行踪，所以怕是给庙里打了招呼不准妖道们进来！”
胖子一番解释，让两位江湖高人顿时连连点头。
点头之后，罗掌柜有些不解地继续问道：“究竟什么大鱼？能有这样的本事，我看那些和尚眼里只有大洋、金条，可不是吃素的啊。”
“说是天宁寺圆慧大和尚熟识的一位施主，一个仁丹商人，名字叫徐志统……”
胖子悄声对众人说道。
“仁丹商人？”
鬼手兄和罗掌柜闻言，有些摸不着头脑，满腹狐疑地又看着马晓光。
“原来是他！我知道这人是谁了，确实是条大鱼！”
马晓光了然地一笑，脸上却是有些火大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