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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> 从走路开始修炼 > 第九十九章 陈楠意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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映衬在水中的倒影是一名青年,他背着药箱,悬壶济世。


他走过山川,走过破旧的村落,


每每遇到病人,总会施以援手。


闲暇之时,青年总会盘坐在石头上,捏着泥巴。


人们看着青年捏着泥巴,便可以将泥巴捏成仙丹妙药,便称他为陈泥丸。


青年时期的陈楠,并没有老年这般沧桑。


相反,他很活泼,很开朗,每每遇到人,总会亲切的打声招呼。


他行走在街巷,游历于大川之间,行医救人,一直是他的宗旨。


在他医治下,活下来的人,数不胜数。


苏洵看到那虚影中,一个个被陈楠救活的青年、老妪、妇女、孩童……刚开始的时候,苏洵还能记清楚陈楠救了多少人。


但随着人影渐渐增多,他也看不清楚,他救了多少人。


他只知道陈大夫妙手回春,医术精湛。


也就是在那年,一场变故改变了陈楠的性情。


那是一场屠城,一场无情的杀戮。


一座城,数十万的百姓,数十万的生灵,就这么被屠。


而他陈楠,就是其中之一。


攻城的将士无一不是以一当百,是因为他们坚信,只要攻陷这座城,便可以掠夺更多的资源。


天空中下着滂沱的大雨。


大雨漂泊,一袭孤影,看上去有些萧瑟。


他仿若掉了魂一样,他翻了翻倒在血泊中的身影,他有些哽咽道:“李大婶,李大婶,他晃了晃妇人的尸体。”


可是妇人已经没有了生机。


陈楠记得,他的脖颈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,那是攻城的士兵骑着马,挥出致命的一刀。


刀很快,李大婶没有任何痛苦,便倒在血泊中。


陈楠不是没有看到人被杀的情景,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,这就是杀人吗?


血染在了陈楠的手上,那是倒在血泊中还未凝干的鲜血。


看着血珠滴下,他想起了前几日的李大婶。


就在前几天,李大婶告诉他,她家里的老母牛生下了两头牛崽子,以后可以多领一些地种。


果园的桃树已经成熟,李大婶拿了一篮子鸡蛋和瓜果送到陈楠居住的地方。


陈楠知道,李大婶一向热肠,她的性子本就如此。


她送的桃子,陈楠还没吃完,她人却已经走了。


她死了,她的身躯倒下了,纵然是陈楠医术精湛,已经死的人,他还是没有能力医活。


在陈楠的脑海中,依旧保留着李大婶那真诚的笑容,那笑容极为质朴。


他六神无主的继续向前走去,又走了不到两步路,血泊中倒下了一对母子。


这女子乃是农妇云氏,云氏也是出了名的贤惠。


前一个月,陈楠还去恭贺她生下儿子,却不想今日走在街头。


这一幕,看的陈楠心神剧颤。


云氏护子心切,也是一刀被人从后背腰斩。


那孩童摔在地上,哇哇大哭。


陈楠有些颤抖的抱起那血泊中的孩童,却发现云氏的双手死死的抱着孩子柔弱的身子,即使他想要用力去掰开云氏的手,却发现仍旧有些困难。


云氏,我答应你,会抚养这孩子,陈楠声音有些沙哑。


云氏尚未走远的英灵似乎感知到了一样。


她的身子倒了下去,双手也自然而然的垂在地面上。


陈楠的手在颤抖,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,呵护着孩子。


不哭不哭,他小声的呓语着,哄着那嗷嗷待哺的孩子。


那孩子舔了舔唇,而后看着陈楠的脸孔,渐露笑容。


看着孩童天真无邪的笑容,陈楠方才从那落魄中回味过来。


他抱着婴儿行走极为不便,自然将婴儿系在腰间。


得给孩子找奶水,这是陈楠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。


走不到三步,一具又熟悉的身影浮现,乃是城头的张老汉。


张老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,只怕到死他都没明白,自己是怎么死。


陈楠闭上眼睛,想起了张老汉的点点滴滴。


他本是一名落魄秀才,又是书生,想要讨生活,极为困难。


不过,他是书生,倒是写着一手好字。


逢年过节,便靠着一些对联喜字卖些银两。


靠着这些散碎的银两,张老汉有钱便会打两壶酒,没钱便会紧着生活。


陈楠见他身子羸弱,心有不忍,每每生病看医,只收他一文钱。


这一年下来,他也与张老汉渐渐熟识。


常常见张老汉吸着水寒烟,讲着他年轻的故事。


陈楠睁开眼睛,看着那已经没有生机的张老汉。


他心中明白,张老汉走了,永远的走了。


他再也不会向他说着青年时的故事,因为他死了……永远活不过来。


陈楠的心在颤抖,他强忍的泪珠,看到这一道道的熟悉的人影倒在地面上。


他心如刀割,医者父母心,尤其是他医的人,太多了……但是即使他救活了这些人。


这些人,依旧被人杀。


这天,还有天道吗?陈楠仰望着天空,发出一声悲怆。


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。


以前的他,总认为,只要自己能够学习医术,便可以救治那些生命垂危的人。


直到今日,直到这一刻,他方才明白,并不是医术高超,便可以救活别人


这一次的攻城,他险些被杀。


是因为他手无缚鸡之力,是因为敌人太过凶残。


短短一日,十万生灵,便被屠杀干净,这是何等的残忍。


他不敢再去看那血泊中的身影,他怕看见这些熟悉的身影。


血与水混合在一起。


他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血,什么是水。


就在他正欲要离开这座城的时候。


突然一队骑兵驶来,他们冷冷的看着陈楠,起初那些士兵有些愕然,继而眼眸中带着一丝凶残,那为首的骑兵首领冷酷的开口道:“杀了他,不要有漏网之鱼。”


陈楠一听,面色苍白,他倒退了数步,将孩子护在胸前。


他知道,那骑兵首领的一句话,已经宣布了他的生死。


将军,将军,陈楠当即跪倒在地。


那骑兵首领有些疑惑的看着陈楠,开口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。”


陈楠见那名骑兵首领没有急着动手,神色一缓,还是有希望的……


将军,我可以死,但我希望,这孩子能够活下去,


这孩子能够来到这世上一趟,不容易,他的母亲怀了他十个月。


十个月里,有两次滑胎的迹象,幸好有药物加上调理,他才能够活下去。


所以我希望,将军能够发发慈悲,能够给他一条活路,毕竟孩子是无辜的,陈楠苦涩道。


那名为首的骑兵首领有些迟疑,他扫视了一眼陈楠和那啼哭的孩童。


却在此时,在他身后的骑兵在男子耳边说了几乎话。


那为首的骑兵面色变了变,冷冷道:“主帅有令,斩草除根,一个不留,这孩子,我无法保全。”


言罢,他持剑,朝着陈楠的身子刺去。


陈楠面色铁青,他没有想到苦苦的哀求,却仍旧换不来这些士兵的怜悯。


在此之前,他还想过,纵然这些人是残酷的士兵,但他们也是有孩子。


有父母的人,站在这种角度上,怎么说也会有仁慈的一面。


如今看来,他错了,而且错的很离谱。


长年的征伐,使得这些士兵就像是冷血动物。


他们是一群虎狼之师,根本没有感情二字。


一剑刺下去,便将陈楠的身子刺倒在在地,又是干净利落的剑尖一挑,便将那名孩童挑到虚空中,而后狠狠的摔在地面上,一股鲜血从那包裹孩子的棉衣上流出来。


那孩子,已经没有哭声。


陈楠的眼中露出绝望之色,他的身子倒在地上,他的身躯颤抖,他想要去抓那孩童,却发现这距离太远。


他的手,根本无法触及这么远的距离。


他的口中,鲜血直流,他的气息变弱。


最终,两眼一闭,他也倒在血泊中。


那名骑兵跳下马,检查了一下陈楠是否还有气息,在确定男子没有气息后,而后街道上扬起一抹烟尘,那一队人马疾驰而去。


也不知过了多久,陈楠从迷迷糊糊中醒来,他只觉得身体疼痛无比。


记忆中,他是一剑被那名士兵首领刺倒心窝倒地。


当他抬起头来,却发年了一名年长的老者看着自己,是你……你救了我,陈楠有些疑惑。


幸运的是,那一剑刺偏了,未曾伤到心脉。


陈楠摸了摸有些疼痛的心窝,打了个哆嗦,这种痛,痛彻心扉。


你已经昏睡了一天,我路过那座城的时候,发现你还有知觉,所以救了你,老者淡淡开口。


活了,活了又有什么意思,陈楠想起了那一名孩子,急切问道:“孩子呢,孩子怎么样。”


老者轻抚胡须,叹了口气,孩子已经死了。


听到死字,陈楠再也难以掩盖痛苦之色。


他流下的眼泪,他的泪珠仿若雨水一样不断的滴落。


那孩子,他承诺她的母亲将他抚养成人。


可如今,那孩子还是保不住。


我有何面目,活在这世上,活着,又有什么意义。


陈楠看了一眼门边上的石柱,他从床上艰难爬了下去,欲要撞死在石柱上。


当他拼命的来到那石柱数尺的地方后,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,也无法移动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