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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缠人，秦宇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他只能是意念分化，在应对这少女纠缠的同时出现在别的地方，借着他这高等生命形态基本粒子的高速运动特性一心多用，不然他又还能怎样？
能力越大责任越大，鬼知道他这一天到晚究竟有多忙。
无奈啊。
不过与那万界苍生相比，他的这点无奈又算得了什么？
而今天朝盛世之下，又究竟还有多少一生无奈之人？
秦宇只是随随便便意念一扫，顷刻之间便发现了千百万个，甚至是千百万亿个。
无奈之人太多太多，他根本都数不过来。
如果他真要是个心系苍生之人，那他这条路只能说是遥遥无期，他所真正想要的那种天朝盛世永远也不可能实现。
也许，真就从一开始便是错的？
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？
也许他当初就不该以那一缕残念衍生出这诸天万界？
就像是那些穷困潦倒的父母，从一开始便不该让自己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？
既然没有那个能力，又何必要多此一举？
那些父母真的错了吗？他秦宇真的错了吗？
错在哪儿了？
心里想着这些问题，秦宇不知不觉间走到路边一个小摊坐了下来。
凉风习习，细雨绵绵，小摊老板看了他一眼，也不多问，径直煮上一碗面端到他面前。
素面，清汤寡水，只有几粒葱花而已。
秦宇楞了楞，随即抬头，继而在对上那一双清澈眸子的瞬间愣住。
这小摊老板是个小姑娘，虽然衣着朴素，可是……
她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很是令得秦宇出神。
秦宇想起了往世，几百万亿年前，也或许是几百万亿古戈尔年前的某一个往世。
那一日，也是凉风习习，也是细雨绵绵，也是这样一碗清汤寡水的素面。
那个少年在吃下这样一碗素面过后，对自己心上人说道：“我要走了，必须要走。”
“苍生万物，等我去救。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，那是我的使命。”
“而这一去，我想我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“这是一条不归路，我不一定能走到尽头，即便能，届时我也会被天地戾气所侵蚀，那时的我将不再是我，我会变成另外一个人，一个从头到尾都很陌生的人。”
“那时我将不再是什么生界至尊，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，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，满手血腥，一身杀孽，是这天地之间万恶之源头。”
“如果……”说到这里，少年的声音分明有些低沉：“如果有一天他回到这里，如果你还能再见到他，我希望你能记住，他就是我，他是因为我才会变成那样，是因为天地苍生才会被天地戾气所侵蚀。”
“其实他也不想的，可他没有选择，因为我早已帮他做出了选择。”
“他需要包容，需要理解，否则，他将失去意义，我所做的一切也将白费。”
“如果众生连一个为了众生而牺牲自己的人都包容不了，那么一切都将变得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“届时，时间将会逆转，众生将会陨灭，万物都将不复存在。”
往世画面中断，秦宇回过神来，目不转睛紧盯着跟前的女孩。
两人对视，彼此一阵沉默。
此间空气一阵安静，不知不觉半响过去。
又是一缕微风吹过，绵绵细雨逐渐变得大了起来。
终于，秦宇回神，开口打破此间沉默：“你还在这里？一直在等他？”
“可他已经回不过来了，他已经不复存在，而我……我不是他，你已经等不到那个人了。”
“我已经等到了。”女孩轻声说道：“你不是他，可你也是他。”
秦宇恍然，似是有些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。
可他是真的不明白么？还是不想明白？
或许，这并不重要？
他到底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个生界至尊又怎样呢？
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，甚至……
在那至高文明生死界，所谓的过去根本就不存在。
那里没有时间的概念，一瞬即是永恒，一切都已经定格了。
只有现在，没有过去和未来。
人人永生，整个生死界将永远保持现在的样子，再也不会有任何改变。
而时间即是空间，时空本就一体，既无时间，那自然也就没有空间。
没有空间是个什么概念？
一片虚无，什么都不存在？
关于这个问题，秦宇显然想不明白，而且他永远也明白不了，因为一切都已经定格了。
“定格。”当秦宇从那女孩嘴里听见这话，不由得有些怅然：“这就是我所付出的代价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女孩轻声道：“凡事总要付出代价的，在这一点上无论是谁都不例外。”
“但同时，一瞬即是永恒，永恒包含无限可能。”
“同理，看似一片虚无，实则什么都有。”
“一花一世界，一叶一乾坤，天地之间每一个基本粒子都是一个宇宙，你若站在时空角度上去想自然是想不明白，可你若能跳脱时空的束缚，你若真能摒弃时空的因素，那你自然就会明白的。”
“始终时空只是主观存在而已，别的很多东西也是一样，你得跳脱出来才能看到真相，否则你将永远陷在里面把你自己给困住。”
听着女孩这一句一句接连不断的话，秦宇脸色逐渐怔住，眼神也是随之而变得无比复杂起来。
他好像听懂了，又好像一个字也没听懂。
似懂非懂，似有所悟，此时此刻他的这种感觉很是奇妙，绝对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。
而他这一阵沉思，不知不觉间许久过去，当他终于回神时，发现周遭场景变换，那个小摊和女孩都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刚才……只是幻象？
“是由那生界至尊所触发的一场幻象？是我在无意间看到了曾经的一幕？”
“可她又隔着时空与我对话了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喃喃自语的同时，秦宇不由得开始回想那女孩对他所说的那番话。
一花一世界，一叶一乾坤。
世上并无时空，因而……实则虚之，虚则实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