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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> 娘亲害我守祭坛 > 581 雪松萃蜂虿毒发 勇折返巍然应战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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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朞刚棱清峻的脸上骤然一惊,是呵,哪怕自己一路以摘星术探路,避开人迹和山魈,也不至于一双他人的瞳孔都不曾捕捉。


殷揽月的脸上冷得一丝血色都没有,从陈朞骤然收紧的呼吸,以及混杂着复杂情绪的面容之上,便可证实她的猜测。


陈朞剑眉斜飞,刀锋般谨慎戒备。


“姐......姐姐......”


娄皋蓦地双膝跪地,拱起脊背,面朝地下“哇”地呕出一口血来!


“娄皋——?!”


揽月大惊失色,长大的瞳孔里充斥着恐惧之色。


“娄皋!”


难不成是方才横罗阵吸取了娄皋过多精元之气,又经秦寰宇和小葵的坠屦珠先后渡气、找补精元,一亏一盈间伤了肺腑不成?!


陈朞急忙拉过娄皋,暂且封住了娄皋后背的筋脉,可当陈朞再欲伸手将娄皋扶起时,突然感觉到自己下腹有一隙酸楚游弋。


还没待陈朞弄明白缘由,紧跟着一道彻骨的疼痛,一股阴郁之气回旋缠绕着自腹下向上凸张,猛然顶出直至喉头,一口鲜血喷在掌心,汇流如注,沿着削指缝隙滴落下来。


“陈、陈朞——陈朞——!”


殷揽月变貌失色,驰魂夺魄,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,


“怎么会......你和娄皋怎么了?”


见陈朞仍在不断地呕出血来,揽月神魂震惊,胆战心惊。


陈朞不想令揽月担心,却又说不出话来,只要口一张,便又要吞吐出一口鲜血,流淌不止。


揽月面无人色,面面相觑,只觉太阳穴如同在被重锤猛击,头有些发懵,脑海里翻转昏旋,一时没了主意。


她不断地叮嘱着自己:别慌,别慌啊殷揽月......


但是第一次看到陈朞如此痛苦,揽月一颗心已提到了喉咙口,手脚也跟着一起颤抖。


陈朞本想运转精元内里抵御身体里突如其来的疼痛,可那疼痛过于剧烈,如同要将他的五脏撕裂一般,只会使周身血脉加剧沸腾,宛如万把刻刀在胸膛里乱剌。


“陈朞!娄皋!”


揽月彻底乱了分寸,束手无策,她紧掐着自己的脖颈感受着窒息般的焦灼,好像比及他们更加痛苦。


忽然之间,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自她玉颈之间滑落,一滴,又一滴,在她白皙秀颀间绽放着艳丽的血红花朵,沿着她的手臂蜿蜒滑落。


陈朞痛苦之余愕然地望着揽月,仿佛在一瞬间落入冰窖之中渗渗慑惧,胆吊提心。


揽月这方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也呕出了鲜血,她强自忍住,急忙站起,却未能抵御这股猛烈地痉挛骤缩,紧跟着喉头微甜,一股鲜血喷出,白衣之上赤血殷然。


“揽月——!”


陈朞五脏俱损,绞痛得简直要将灵魂抽离,他面部肌肉如山丘般凸起,眉头拧成一团,却强撑着身体照看着心爱之人。


“怎么回事......为何......”


揽月鼻翼一张一翕,一边急促地喘息着,一边顿忆周遭之事,究竟是为何三人会一起出现攒心剧痛,好似数万蚂蚁啃噬五内。


不知为何,陈朞脑海会掠过栾成霜扬起阴冷假笑,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噙着一抹邪魅诡异。


揽月似乎回忆起了什么,蓦地抬头去看陈朞。


二人异口同声道:“雪松萃!”


是的,雪松萃!


和衷共济之前,被栾青山逼迫喝下的雪松萃!


栾青山果真在茶盏之中动了手脚,纵使揽月和陈朞一再当心谨慎,就怕栾青山在雪松萃里暗下手脚,二人甚至躲灾避难,必要眼见栾澈和栾成霜等人先饮为安,却还是着了?华的道儿。


“你们忍一忍......”


揽月一开口,一股绞痛遍布全身,犹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拍打上岸。


揽月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一团,将指甲嵌入皮肤深处,试图以痛抑痛,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起来。


被冷汗浸湿的手掌伸进熏囊里迅速翻找,终于在痛晕之前拾出了那朵花瓣败落、干枯的花朵。


花朵形似蝴蝶,但被摘下的时间已久,水红色浅妆已褪,变得衰败凋零,焦皱赭黄,丑陋不堪入眼。


“这是......”


陈朞认得它,还曾经为了它执剑同姚碧桃的青髓鞭当堂纠缠过,也曾因为它,险些害得揽月以身试毒,作出亡命之举。


“枉思佞......”


即便它已无往日的娇和烂漫,丹彩春融,陈朞还是一眼道出了它的名字。


枉思佞,那枚被姚碧桃误以为是有毒的那枚枉思佞,那枚被姚碧桃蹂躏遗弃的枉思佞。


现在什么言语都无法替代揽月对姚碧桃的感戴莫名,什么历日之仇,往昔之恨,跟这枚珍贵的枉思佞相较,那就都随它们去罢......


花瓣虽然东零西落,揽月还是小心地拈起,迅速给陈朞、娄皋和自己服下。


说来神奇,枉思佞槁败颓萎却暗含生机,不愧是千古长春之木,难怪会被?华派雪藏孕育于??山深处。


用以解毒的枉思佞方一入口,顿觉槁苏暍醒,通心透骨,体内五脏万象回春,寒灰更然。


娄皋方方缓过一口气来,业火怒燃,破口骂道:“是那雪松萃对不对?在辟雍殿前时我就知道,栾青山定然不会有此好心!常年里也不曾往九旋谷给父亲母亲送过一两瓮,如今竟然如此大方周至,慷慨款待,若然居心叵测。”


陈朞盘膝安足,调匀呼吸,在枉思佞的作用下通心沁脾,清爽舒畅。


待安稳如常,陈朞方意味深长,颇感庆幸道:“这枉思佞的分量下得颇有技巧,可令中毒之人在毒发以前经久不易察觉,且分量拿捏有度,恰到好处,既能抑制行动,又不至于即刻夺人性命。”


揽月颔首应道:“就算栾青山成算在心,大概也想不到是天不绝人,竟然让这朵被姚雒棠抢走的无毒枉思佞恰好被我拾走。”


“人有逆天之时,天却无绝人之路。离乱之恶不可做,栾青山果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,到头来反被误。”


娄皋听得浑浑噩噩,迷茫问道:“可是揽月姐姐,你是如何知晓咱们所中之毒是枉思佞呢?”


揽月长叹一口气,拈着手中所余半朵枉思佞,答道:“学宫上下皆知含光子百治百效,妙手回春,栾青山又知我师出于丹圣云牙子,必然精通药理毒性,断然不会用寻常毒药暗害咱们。青囊殿里皆是天下琪花瑶草,信手拈来,随取随用便可直解百毒,故而我猜想栾青山定然只会用能受他一人驱使之毒,那便是只有??山才栽有的枉思佞了。”


“没错。”陈朞冷颜厉色道:“怕是?华派栾成霜等人早已在身上藏有解毒之剂,待百派弟子一行忙于攀山涉谷之时偷饮而下,一切便迎刃而解。”


揽月神色凝重,星眸黯然:“换句话说......”


娄皋见二人皆阴沉惨淡,不觉得跟着除了一袭冷汗,他动也不敢动一下的瞪着碧瞳看着他们,慌得喉咙焦渴,急急吞咽着口涎,再问道:“换句话说什么?”


淡漠的风凌厉地流窜,凄寒地刮过娄皋青涩的面庞,头顶上空乌压压地云团攒聚在一起,阴沉沉地像是随时要砸压下来。


揽月清泠的声音响起:“换句话说,当百派毒发之时,?华弟子可以轻松将其擒拿。”


“什么......”


娄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耳朵里嗡地一声,两眼发黑。


“一如笼中之鸟,唯有俯首就擒。”


“旸谷派卜游、卜涵、卜澎呢?”


娄皋屏住呼吸,碧瞳瞪得大大的。


“大概已落入?华手中了。”


“那陈朞你带来的玄霄弟子们呢?”


娄皋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膨胀,几乎就要裂开。


这也是陈朞极其不愿面对的真相,他明见万里,心中已知陈胥必然已落入魔掌。


“那么穆大哥,聿大哥,还有我翀陵派的师兄们......”


揽月寒意袭遍全身,她仰望天空,乌云翻滚,重云如盖。


山风掀起狂云笼罩了整座藏名山,仿佛在转瞬之间便已日月扭转,天昏地暗。


黑色的幕布自天际落下,仿似一只贪婪肆虐的魔鬼,咆哮着欲将万物吞噬。


三人禹身凌立于藏名山巅,俯看着山下的?鼓学宫,苍茫云海,风云变色,山岳崩颓。


正是“黑云压城城欲摧,山雨欲来风满楼”之境。


揽月和娄皋双目里星斗闪耀,戍望下方学宫中宛如战鼓鼙动,怕是要血浸千仞宫墙。


陈朞手中长剑横握,流烁炳幻,叱咤赫然,凛然威光!


纵使他们想要遁世无闷,自此一瞑不视,此刻也不能放任百派无辜之人被栾青山扼住咽喉,更何况其中还有手足至亲。


世事纷纷一局棋,输赢未定两争持。


人生有命,命格如棋,既然栾青山定要相逼揽月同下这一局,揽月便不再辞躲,任他逆风严霜,来吧——


已经不需要商榷,殷揽月、陈朞、娄皋默契地选择了返回?鼓学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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