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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梓寒已经看见话本上的文字了。
当看见上面的描述时，表情一下子僵住了。
这个时候他有些嫌弃自己眼神好并且过目不忘的能力。
他装作很自然地扭过头，但是……
那些文字钻进他的脑海里，仿佛在那里扎了根。
——李秀娥缓缓地解开腰间的红绸，那薄纱长裙坠落在她细嫩的脚边，那玉足如莲，嫩得可以掐出水来，那圆润的小脚指头每一个都如玉石般精致美丽……
“咳……”纪梓寒轻咳一声，“要不要出去玩？”
“不去了，免得又遇见疯子。”白芍药不高兴地说道。
“放心，他已经离开这里了。”
“离开了？”白芍药惊喜地回头，“你确定这个消息可靠？”
“万子瑞出城的消息传出去了，他自然也会离开。”纪梓寒道，“所以，现在没有人再来打扰你的雅兴，你要是想出去逛逛夜市的话……”
“那走吧！”白芍药把话本收起来，站起身。
纪梓寒看着那话本……
话本的封面倒是挺隐晦的，名字也很低调，一点儿不像里面的文字那样大胆。
夜市是很热闹的。没有扫兴的人打扰，白芍药的心情不错，倒是难得玩了一个尽兴。
时间不早了，纪梓寒又送白芍药去客栈住宿。
“其实也不用住客栈了。”白芍药说道，“你把六子叫到你那里住，这样就方便了。”
“你一个人住也不方便。”纪梓寒说道，“我不放心。”
白芍药嘟囔：“那是你杞人忧天。”
夜晚，纪梓寒陷入沉沉的睡梦中。
梦里，一名女子背对着他，正在缓缓地解下了腰带，露出一对圆润而细嫩的香肩……随着衣带慢慢地褪下，那细嫩的肌肤暴露在他的眼前……
那女子慢慢地转身，露出一张明媚的容颜。那双眼睛微眯着，如小狐狸似的，让人沉迷在那双眼睛里无法自拔。
纪梓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。
他感觉到了异样，掀开被子，看见了床单上一块湿润。
他感觉自己要裂开了。
“纪大哥……”白芍药敲着门，在外面喊他。“时间不早了，我要下楼吃早膳了，你要不要一起？”
“我想再休息一会儿。”纪梓寒说道，“你先去吧！”
“那好吧！”白芍药走了。
纪梓寒轻吐一口气。
他连忙下床，再把那床单收了起来。
还有身上的衣服，必须得换掉，要不然感觉怪怪的。
昨天晚上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？
纪梓寒的神情非常严肃，仿佛那是一道世界难题。
白芍药慢条斯理地吃着早膳，一边吃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。
虽说来了这里这么久，但是她很少像今天这样放松。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，一桩接着一桩，影响了她欣赏风景的心情。
“怎么还没来？”白芍药回头，看向楼梯处。
这时候，纪梓寒正从楼梯处走来。
她打量着纪梓寒，好奇地说道：“你今天有点不一样。”
纪梓寒：“……”
他突然不敢看她。
“这件衣服是新的吧？”白芍药说道，“没想到你穿浅色的衣服还挺好看的，平时只看见你喜欢穿深色的。”
“是吗？”纪梓寒拿起茶杯喝着。
“这是我喝过的。”
扑哧！纪梓寒一口吐了出来。
白芍药：“……”
反应是不是太大了？
她还没有嫌弃他呢，他就开始嫌弃她了？
“对不起，我重新给你拿个杯子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白芍药拿着包子吃着，“吃饱了，准备走了。”
掌柜的走过来，对着纪梓寒说道：“纪爷，没想到真是你啊！我还以为认错人了。”
“汪掌柜。”纪梓寒对掌柜的打招呼。
“听手下的人说你弄坏了一床床单，还花了一两银子赔偿。咱们是老朋友了，这个银子不收你的，你收回去。”
白芍药好奇地看向纪梓寒。
弄坏了床单？
这人连睡个觉也这么不安分吗？
纪梓寒拉着掌柜的走到角落里说话。
白芍药觉得没劲，这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变得奇奇怪怪的，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似的，弄得她挺没劲的。
算了，她也不是对他的那些‘秘密’很感兴趣，还是回住处看话本，老老实实、安安静静地等着二哥科考结束吧！
纪梓寒回来时，白芍药已经走了。
他想去看她，但是……
走了几步便停下脚步。
他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她。
昨天晚上的他太肮脏了，居然在梦里亵渎了她。
想到梦里的那些场景，纪梓寒只觉浑身燥热，连身上那件单薄的衣服也想脱掉。
小院里，瘦猴看着纪梓寒拿着剑挥舞着。
其他兄弟从房间里出来，打着呵欠看着面前的画面。
“老大练了多久了？”
“至少一个半时辰了。”瘦猴抱着树杆，看着纪梓寒的身影，“老大的情绪不太对劲。你们发现了吗？他现在戾气很重，好像谁欠他银子没还似的。”
“相信我，欠了老大银子不还，老大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。别问我怎么知道，我欠了老大银子没还。”另一个厚脸皮的兄弟说道。
“你也好意思。”
“我咋不好意思了？老大说了，什么时候有了再还给他，他也不急着用。”
“你们说，老大是不是和芍药姑娘吵架了？”
“我看是。”
“我看也是。”
白芍药看话本正看得兴起的地方，从外面传来六子与瘦猴聊天的声音。
紧接着有人敲门，瘦猴在外面喊道：“芍药姑娘，我们老大好像不舒服，你能不能去看看他？”
白芍药把话本收起来，打开门走出去。
“生病了？”
“可能是。”
“那请大夫了吗？”
“老大不让请。”
“他不是病了吗？怎么不让请？”
“老大就算是病了，要是他不愿意看大夫，我们也拿他没辙。芍药姑娘，老大最听你的话了，要不你帮我们劝劝吧？”
白芍药迟疑了一下，最终还是跟瘦猴去了。
虽然她觉得纪梓寒也不会听她的话，但是相识一场，他又帮了她这么多，既然他病了，那就看看他，顺便劝他几句。
另一个院子，纪梓寒被几个手下按在床上，再被他们灌了一口苦药。
“你们做什么？”纪梓寒被那苦药灌得差点没把黄胆吐出来。“你们给我吃了什么？”
“老大，要是与姑娘吵架了，咱们男人应该大度，首先要给姑娘台阶下，要不然姑娘真的生气了，那才是彻底完蛋了。”大牛说道。
“我与谁……”
“来了来了。”一人从外面跑进来，“瘦猴把芍药姑娘请来了。你们给老大喂完那个药没有？”
“喂了。”
“那还不快点撤？咱们在这里，芍药姑娘还怎么照顾老大？”
“老大，其他的就靠你自己了。”
几个兄弟从房间里离开。
纪梓寒被他们弄懵了，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。
不过听说白芍药来了，他的心里有些别扭，又有些想见她。
他看着门口，望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近。这时候，他终于知道兄弟们灌他喝的是什么了。
那东西的药效上来了。
他感觉越来越无力，浑身还冒着冷汗，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，但是可以想象现在的他必然脸色有着不正常的红润，瞧着有些病态。
“老大……”瘦猴跑过来，“老大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？”
纪梓寒瞪着瘦猴。
这种馊主意应该与他脱不了干系。
瘦猴之所以叫瘦猴，不仅是因为他瘦，还是因为他精明得像猴子似的。在整个小队里，他是相当于军师的存在。当然了，那些损招也出了不少。
“纪大哥，刚才你还好好的，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你就病成这样了？”白芍药摸了摸纪梓寒的额头。
那手背碰触到纪梓寒的额头，立即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。
纪梓寒躺着不动了。
首先，他没力气了。其次，要是这个时候他说是被瘦猴等人整了，不仅他面子挂不住，而且也会让白芍药觉得他的这些兄弟不靠谱。
他不想白芍药误会这些兄弟，更不想她看不上他身边的人。
“请大夫了吗？”白芍药问。
“不……”纪梓寒说出一个字，被瘦猴打断了。
“芍药姑娘，我们老大就是这样，最不喜欢的就是大夫。你好好劝劝他，咱们生病就得看大夫，怎么能害怕大夫呢？”瘦猴说道，“我还有事情，先走了，我们老大就交给芍药姑娘照顾了。要是有什么需要的，只管往外面喊一声，我们兄弟马上送过来。”
白芍药看见瘦猴把门关了。
“他怎么怪怪的？”白芍药笑了笑。
纪梓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，面对白芍药的疑问，他虚弱地说道：“我没事，要不你还是回去吧！”
“你还真是怕大夫。”白芍药说道，“行吧，那我们也不用看大夫，你想吃什么？我给你做点吃的。早上你好像没有吃东西对吧？”
白芍药为纪梓寒熬粥。
半个时辰之后，纪梓寒吃了粥，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。不过，他没有再试图解释什么。
“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？”
“不用。”纪梓寒说道，“我不困。”
“那我给你念个话本吧！”白芍药说道，“我最近看了一册话本，挺有意思的。”
纪梓寒：“……”
他因为一册话本，整个人都乱套了。现在他最不想听见的、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话本。再者，那话本里的内容……实在不是可以念出来当故事听的。这小丫头太小了，根本不懂男女之情，所以只是把话本当故事看，根本没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。
白芍药当然不会觉得那些话本有什么不妥，毕竟对方描述得很隐晦了。要是换作现代的写作风格，那脱衣服的地方就能再扩写三千字，之后的一些细节嘛，熬个两万字是没有问题的。所以，那简短的几句非常隐晦的描述有什么要紧的？她根本就没有看尽兴。
——王大人把凶器放在桌上，对面前的妇人说道：“你就是用这个杀害了你的丈夫，对吧？
纪梓寒：“……”
这话本……
怎么跟他看见的不一样？
“这话本……”
“好听吧？”白芍药说道，“六子给我找了许多话本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‘话本大家’写的。其他的都是什么男女情爱，只有这个‘话本大家’写的是查案。你说写这个话本的是不是官府的人？要不然怎么会把案子写得这么活灵活现？”
“我倒觉得其中有许多细节不能推敲，一旦推敲的话，就会发现许多问题。由此可见，写出这册话本的人只是普通人，根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查案。”
瘦猴趴在门前，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身后有许多人挤来挤去的，不小心碰到了门，弄出了声响。
咯吱！门打开，白芍药看着面前的几个人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？”
瘦猴拢了拢衣服，非常平静自然地问道：“芍药姑娘，我们老大愿意看大夫了吗？我们老大这么一个铮铮铁汉，这次居然病成这样，看得我们都心疼不已。幸好有芍药姑娘陪着他，要不然他多孤单啊！”
“你们很闲吗？”白芍药说道，“你们老大只是普通的风寒，睡一觉，再吃点清淡的就好了，怎么被你们这么一折腾，感觉他病得挺严重的？”
“没有。我们就是关心老大。既然老大没有大问题，那我们就去忙生意上的事情了。”瘦猴带着众人撤了。
只要他撤得快，老大还是交给白芍药照顾，这样就有更多相处的机会。
白芍药留下来照顾纪梓寒。
纪梓寒躺在床上，吃的粥需要人喂，喝水需要人喂，幸好没有上茅房，要不然……
其实，在白芍药去厨房的时候，纪梓寒已经悄悄地上过茅房了。
他当然不会让白芍药看见这么尴尬的事情，所以每次上茅房之前就先把她使唤到别的地方，等她回来的时候，他又乖乖地躺回去了。
纪梓寒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。
他明明已经恢复了，怎么还不愿意‘好’起来？看着白芍药照顾他的样子，他就想继续这样病下去。哪怕他知道，这种行为其实挺可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