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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着前面的谈话，时语娴受不住了。
她小跑着追上去，拦在白洛尘的面前，眼里满是悲伤：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？”
白洛尘没想到时语娴在身后。
他皱了皱眉，说道：“你指的是什么？”
“你刚才说只是把我当朋友。”时语娴哽咽，“是真的吗？”
“你说错了。”白洛尘认真地看着她，“我说的是‘那时候只当她是朋友，后来连朋友也不是了’。”
“当年你我快要谈婚论嫁，你却告诉我说那不是情，那你告诉我，那我们多年的感情是什么？”时语娴质问。
“习惯。”白洛尘说道，“当时你家与我们家绝裂，我有过失望，但是仅此而已。后来我想明白了，只是气自己是家里的累赘，所以才把自己关了起来。虽说事情过去这么久了，但是既然在这里遇见了，你又碰巧听见了我们的谈话，那干脆就说清楚好了。我与你之间从来就没有儿女私情。”
时语娴抓住旁边的摊位。
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。
这些日子以来，她一直很痛苦，认为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。可是现在他告诉她，那一切都是假的，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。
那她这些日子的纠结算什么呢？
白芍药看出时语娴的复杂心理，又给她扎了一刀。
“其实你不用做出一副被我哥辜负的样子。我哥的这种说法对你也是好的。你可以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是你喜欢的，所以离开他并没有错，你们只是朋友而已。如果你真把我哥当作心上人，那我们家败落，你转身就走，那样岂不是显得自己更丑陋？就这样告诉自己说，你们只是朋友，你离开是对的，这样你的心里也会舒服些，不是吗？”
时语娴红了眼眶，转身就跑。
“妹妹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一个男人见时语娴走过去，叫住她说道。
时语娴没有理会他，从他旁边跑开。
那男人回头看见白洛尘，顿时横眉冷对：“好啊，白洛尘，是不是你欺负我妹妹了？”
白洛尘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那人一眼，对白芍药说道：“咱们走吧！”
白洛尘想息事宁人，但是那青年不乐意了。
那青年不是别人，正是时语娴的哥哥时靖宗。
时靖宗挡在他们面前，凶神恶煞地说道：“白洛尘，你和我妹妹早就过去了，不要仗着以前的那点情意就总是欺负她。”
“你放开我哥。”白芍药抓住时靖宗的手腕。
“痛痛痛……”时靖宗惨叫，“你放开我……”
白芍药扔开他的手臂，不耐烦地说道：“你尽管放心，我哥和你妹妹之间没什么。以前没有，以后也不会有。”
时靖宗认出白芍药，瞪着她说道：“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凶？”
时靖宗长得满脸横肉，是这里有名的草包。不过有一点却是公认的，那就是他是妹控，在他的眼里，妹妹总是对的、
“还有更凶的，所以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里。”白芍药拽着白洛尘的手臂走了。
兄妹两人坐着马车回了村。
纪梓寒先回村，所以村里的人都知道白洛尘也快回来了。
至于白洛尘到底有没有中举，他们却是不知道的。以纪梓寒的性子，就算问了，他也只会说一句‘等会儿就知道了’。
废话！
谁都知道等会儿就知道了。
他们这不是心痒痒，想要提前知道吗？
“来了来了。”
村口梧桐树下，几个村民站在那里嗑瓜子，看见一辆马车出现，认出了驾车的六子，顿时激动不已。
“在答案揭晓之前，咱们来打个赌怎么样？”
“怎么赌？”
“以白洛尘的能力，中举的可能性极大，咱们就不要赌他有没有中举了，直接赌他中了多少名。”
“我赌他前十。”
“我觉得他没有这个本事。你们想想看，他在咱们这里是个人物，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，在别的地方肯定有更厉害的天才，所以他应该在一百多名。”
“我赌他在尾巴上。”
“你们说唐辰羽有没有中举？”
“我看也能中。”
“这个说不准了。唐秀才自从娶了白丁香之后，整个人越来越怪异，你们不觉得吗？有时候从面前走过去，总觉得有股阴风吹过来。”
“好好的，提白丁香做什么？那丫头多晦气啊！”
马车驶向白成志家。
“芍药，你们回来了。”一个妇人主动打招呼。
白芍药打起帘子，对外面的妇人笑着回应：“是啊，李婶。”
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。只要没有招惹她，她还是很温柔的。
“你哥是不是中了？”
白芍药笑眯眯地说道：“你猜？”
“你这孩子又皮了。”李氏看她的样子，也知道结果了。
不过他们打的赌是要确定他多少名次。
“你哥这么有本事，肯定中了。不过，他多少名啊？”李氏问。
白芍药做了个噤音的动作：“嘘！这个是秘密。”
按理说各地区的考生中了举的都会贴一个名单出来。各地的衙门还会根据名单上门报喜，也让亲戚朋友都知道家里的喜事。
现在还没有来村里，想必是脚力没有他们马车快，算算时间，最近两天也快上门了。
所以，暂时保密，到时候他们就知道情况了。
“你们看见了吧？白芍药笑成那样，肯定中了。”
“我们都知道中了，现在我们要确定的是多少名次。”
“唐辰羽怎么没有与他们一起回来？”
“你是不是傻？唐家与白家闹成那样，白家就算有空位也不可能让他占便宜的。要说唐辰羽还真是衰，为了五斤面粉，白白损失了这么一个摇钱树。”
马车驶进院子里。
白芍药朝里面喊道：“爹，娘，我们回来了。”
蒋氏甩着沾满面粉的手走出来：“女儿，洛尘，你们回来了。快快，让娘看看有没有瘦了。”
白芍药转了一圈：“没有瘦吧？”
“瘦了。”蒋氏皱眉。
白洛尘站在不远处：“她把整个城里的食铺都吃了一个遍，这样也能瘦？”
蒋氏笑呵呵地说道：“能吃是福气，你妹妹多吃一点又怎么了？”
白洛尘呵呵两声。
白芍药朝他扬起挑衅的笑容。
“娘，你怎么不好奇啊？”白芍药说道，“刚才李婶他们特意守在村门口等着，问我哥考中没有。你这个亲娘怎么一点儿不关心自己儿子的前途啊？”
“考没有考中，名次什么的都不重要。”蒋氏挥着两只手，“你们个个身体健康，长命百岁才是最重要的。你们奔波了这么久，又累又饿，娘要做的就是给你们做好吃的，让你们吃好睡好，养好精神。好了，你们先回房休息，我继续做饭。”
“爹呢？”
“他在新房那边。”
“今天是不是该收尾了？”
“对，所以你爹和匠人们正在检查。”
白芍药对白洛尘说道：“我去看看，你要不要去？”
“我累了，想休息一会儿，改天再去看吧！”白洛尘拒绝了。
“行，那我走了。”
白芍药赶到新房那里，白成志和白江南都在。
白成志对匠人说道：“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。今天中午在这里吃饭，我给大家露一手。”
“那我们可不客气了。”
“不用客气。”白成志笑呵呵地说道，“正好我出门乡试的二儿子也回来了。今天就一起热闹热闹。”
“令公子肯定高中了吧？”
“这才乡试，就算中了也不算什么。以后还得进京赶考，那个要是中了，那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。当然了，就算不中也是正常的。自古以来有几个读书人能高中当官的？我没那么多的想法，只想他开心就行。”
“说得极是，白老板想得通透。”
“不仅你出门乡试的二儿子回来了，你那个出门的二女儿回来了怎么也没有人关心呀？”白芍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“妹妹……”
“女儿。”
白江南和白成志看向她，两人的眼里都是喜色。
“我回来了！”
白成志连忙走过去：“我看看有没有瘦……”
白芍药：“……”
是不是每个当爹娘的都会觉得自己的女儿出去一趟就会变瘦？哪怕她的腰都粗了一圈了，在他们的眼里还是太瘦了。
“房子好了吗？”
“好了。”白江南不好意思地说道。
“那是不是即将有喜事了？”白芍药碰了碰白江南的手肘。
白江南更不好意思了。
不过他皮肤黑，就算脸红也看不出来，大家只看得见他局促的样子。
建房的匠人有年纪大的，也有年纪小的。这些未成婚的看见白芍药，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。
年纪大的轻咳一声，压低声音说道：“有些人不是咱们这种泥腿子能想的。”
“叔，她长得真好看。”
“白家的姑娘是咱们这里有名的美人儿，谁不知道她好看啊？你就当她是一朵花，欣赏一下就行了，别胡思乱想啊！”
白家招待匠人，隆重地办了十桌酒菜，等匠人们走后，白家众人收拾得精疲力尽。
蒋氏看着已经喝多了的白成志，差点没把他从床上拽下来。
白芙蓉和白芍药连忙拦住她。
白芍药压低声音说道：“二哥不仅中了，还是头名，也就是解元。他已经连中两元，要是进京考试再中一个状元，那就是连中三元。”
蒋氏脸上的愠色消失了，惊喜地看着白芍药：“真的？”
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忙碌着，根本没有时间询问自己儿子的乡试情况。不过看兄妹俩神色放松，想必是中的，所以蒋氏就没有多问。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白芍药说道，“为了二哥，咱们今天就操劳一下，明天再让爹多干点儿活，不要坏了今天的气氛嘛，对不对？”
“行，看在你二哥的面子上。”蒋氏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，“不过啊，中了就行，能不能连中三元也不强求。自古以来，那状元也不是那么好中的。你哥是有才华，但是各地的神童那么多，你哥也没读几年书，倒也不用争那个名次。”
“我二哥有才有貌，只要发挥正常，连中三元也是可能的。”白芍药说道，“当然了，我哥长得太好看了，这样的人很容易被选中探花。”
“探花还要长得好看的？”
“探花探花，听这名字就知道必是好看的人才能选中这个位置。”白芍药说道，“不说这个，反正我二哥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“唐家那个怎么样了？”蒋氏问，“我看姓冯的老太婆得意着呢，好像他儿子已经中了状元似的。最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银子，花钱大手大脚的，隔三差五的买新衣服，换新裙子。”
白芍药若有所思。
唐辰羽第一次乡试的试卷是别人写的，不是他的水准，这说明他提前就知道了考题。
他最近身边最可疑的人就是那个蔡清嵘。
那个蔡清嵘想做什么？他为什么挑中了唐辰羽为自己做事？如今唐辰羽没有考中举人，他应该会放弃这颗棋子吧？
白芍药是不会让蔡清嵘提拔唐辰羽的。
虽说她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，但是看见蚂蚱蹦跶，心里也会有些不舒服。像唐辰羽这种小人，最好永远呆在淤泥里。
“这个嘛……”白芍药压低声音说道，“先保密。”
“你这丫头，跟你娘还保密？”蒋氏瞪着她。
白芙蓉在旁边笑道：“娘，你还没有看出她的坏心思呢？她故意不说，吊你胃口。”
“你不说，我也猜得到。”蒋氏一边洗碗一边说道，“自从他和白丁香成亲之后，他哪有认真看几天的书？再加上他那身体……我听说吃了不少药，脑子都有些糊涂了，早就没有以前聪明了。他要是中了那才有鬼呢！”
白芍药在心里嘀咕。
可不是嘛！
刚开始的确是有‘鬼’。
蒋氏得意地说道：“真想看看姓冯的知道自己儿子没中时的表情，我要是看见了，肯定能多干两碗米饭。”
白芍药说道：“冯氏没有说她哪来的银子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