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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扔哪里了？”温博然继续问。
杨氏在人群中看了一眼，没有见着秀娟家的人，这才壮着胆子说道：“狗被毒死了，我只有扛出门埋了，刚出门遇见了秀娟娘。秀娟娘问我狗怎么死了，我只有骗她说误食了老鼠药。秀娟娘说她家最近也有很多老鼠，问我还没有老鼠药。我儿子喜欢秀娟喜欢得不得了，我当然不能得罪她，就给她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人群中的一名妇人惊呼，“你给秀娟娘的是砒霜，不是老鼠药？”
“何人喧哗？”温博然斥问。
那名妇人走进来，愤怒地说道：“大人啊，那妇人把砒霜当成老鼠药送给了秀娟娘，我们有几个姐妹听说秀娟娘家里有老鼠药，就问她要了点。这个杨氏隐瞒事实，差点害死我们，一定要严惩啊！”
“你们有几户人家拿了砒霜？”
“大概有六七个人，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找秀娟娘要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一包砒霜，居然在村里走了一圈，你们还能活着也是老天爷的仁慈。”韩瑾流说道，“既然你们每家分了点，那应该剩不下多少才对。”
“所以，这包砒霜落在了许多人的手里，那这些人都有可疑了？”唐辰羽说道，“大人，砒霜在谁手里，谁就有可疑，应该把他们抓起来审问，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吧？”
“唐秀才这么急做什么？”韩瑾流冷道，“官府办案，让你呆着就呆着，哪来这么多废话？”
“大人，我把砒霜交给秀娟娘的时候也担心他们误食了，特意交代过她这东西毒性很大，就算是人吃了也会死，所以一定要放在小孩够不着的地方。我自问交代得很清楚，秀娟娘只要不是故意用它杀人，就不可能出事的。”
“来人，带秀娟娘过来。”
秀娟娘在隔壁村，不到两刻钟就被带过来了。
温博然问了同样的问题，秀娟娘一五一十地回答了。
其他地方与杨氏说的出入不大，但是也有杨氏不知道的地方。
“分给了村里的姐妹之后，还剩下一小包，我想着这东西效果好，一次不要用太多，就放在了高处。我家没孩子，也没狗，所以不用担心乱翻东西。可是在一次出门回来之后我发现那包药不见了。我问了秀娟，秀娟说张瘸子来玩过，呆了一会儿就走了。我想着多半是张瘸子带走了。”
“我儿子怎么可能……”杨氏震惊。
“秀娟来了吗？”韩瑾流问。
人群中，一名秀美的少女走进来。
“民女秀娟见过大人。”
“秀娟，你与你未婚夫的婚事什么时候办？”
秀娟羞涩地看了一眼陈氏儿子。
陈氏儿子也深情地看着她。
在命案现场，这对有情人驱散了不少郁气。
“回大人，半月之后便是我们的婚期。”秀娟害涩地回答。
“听说张瘸子想娶你，你与他青梅竹马……”
“大人，没有的事儿，我只是看他可怜，平时见有人欺负他就帮他赶走那些人而已。我与他没有什么的。”秀娟急了。
毕竟正常的女子都不可能嫁个又瘸又傻的男人。
从秀娟出现后，张瘸子的眼睛就死死地盯着她。
现在听她这样说，他大叫一声扑向秀娟：“秀娟……秀娟……不要嫁……不要嫁别人……秀娟……”
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张瘸子非常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，那就是不要秀娟嫁给别人。
陈氏儿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抱住，哪怕那个男人是个傻子也不行，连忙挡在秀娟的面前。
张瘸子一看见他，更生气了，眼神恶狠狠的，像只野兽似的扑过来抓着陈氏儿子的手臂咬着。
“啊……”
秀娟见状，推开瘸子：“你做什么？”
陈氏儿子的手臂被咬下了一块肉。
“儿子……”陈氏愤怒，“你这个傻子，瘸子，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可能嫁给你的。秀娟这么好的姑娘，你做什么春秋大美梦？”
“儿子，你做什么啊？”杨氏被吓坏了。
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残的儿子。
在这一刻，她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她儿子对秀娟的感情这样深，难不成真是他偷偷进去下的毒？
“大人，刚才我们带着张瘸子在现场比对过，的确是他的脚印。”旁边的衙差说道，“再看他这样的情绪，显然是对陈氏儿子恨之入骨，那他的杀人动机就更明显了。”
众人也用看杀人凶手的眼神看着张瘸子。
所有的痕迹都证明了张瘸子就是下毒的人。
“一个傻子，居然对别人下毒，太可怕了。”
“就是因为是傻子，所以才会这样疯狂。陈氏和陈氏儿子真是命大，就是可怜了钟婶，她也太冤枉了。”
“陈婶，你们家的豆腐放在哪里的？”白芍药问。
“豆腐……因为害怕坏掉，所以放在水缸里冰着。”陈氏说道。
“如果放在水缸里冰着，那你放豆腐的碗里可有粉末？”
“没有啊！”
“你把装豆腐的碗带回去之后可有洗过？”白芍药又问。
“没有。碗里还有一点豆腐水，那个味道挺香的，我倒进汤里一起……”陈氏捂着嘴，“我们怎么没有中毒？”
众人：“……”
他们已经笃定案子就是张瘸子干的，结果现在告诉他们说还有别的隐情。
韩瑾流和温博然面面相觑。
他们居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细节。
对了，他们不懂厨房的事情，更不懂普通老百姓过的生活，从来没有想过百姓们连豆腐的水都舍不得倒掉，反而会加进汤里添个味道。
“如果张瘸子潜进你们家下毒，以他腿脚不方便的样子，应该没有那么灵活，你们可以听见翻墙的声音？或者别的什么声音？”
“没有，我什么也没有听见。”陈氏说完看向旁边的儿子。
陈氏儿子也摇头：“没有听见声音。”
张瘸子刚才发了疯，被衙役拿刀架着，现在被吓得只会呜呜地哭，什么也不说了。
温博然说道：“带着张瘸子再去一趟现场。”
这一次，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去现场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