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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，毕竟被赶回家了，水师的待遇丰厚，可比普通百姓强多了，动不动还能发笔小财。
可总比造反强吧？被朝廷杀头不说，说不准还要连累家族，任何人只要有一线生的希望，谁希望死？
孙宝文还要鼓动士卒，被士卒堵住了嘴巴，只剩下孙宝文的呜咽声。
呼延庆可是捏了一把汗，李纲的胆子也太大了吧，竟然敢当场开革这么多人？
然而，士卒们的表现，让呼延庆直呼看不懂，为何把他们开革，反倒能平息众人造反之心呢？
李纲对已经傻了的呼延庆说道：“过于美好的承诺，一般都含着毒药，对澄海军左厢将士们来说，能活着回家，已经算张相公开恩了。”
呼延庆犹豫着，点了点头。
李纲看着一片黑暗的水军营寨，使劲捶了一下胸口，说道：“好好一支水师，被孙宝文毁了。”
呼延庆问道：“都督，莱州城内当如何？”
“接管掖县城防，所有官吏不得外出，静等张大人抵达掖县。”
“遵命。”
胶水县，王成两天没有合眼，终于弄清楚了明堂山的一切。
最近几年，一共一百多人在明堂山一线下落不明，大部分都是商旅，胶水县内，李家、王家等助纣为孽，祸害乡里，已经被王成下了大狱，卷宗整理完，静等同知审官院包拯的到来。
同时，蒋泰交代，明堂山匪徒确实是澄海军的人，澄海军左厢都指挥使孙宝文联合莱州官员，把持了明堂山。
张唐卿见胶水县的事情告一段落，王成也重新建立了胶水县的秩序，才打出依仗，向掖县赶去。
水师营地门口，莱州知州王景，带着莱州上下官吏，以及李纲等水军将领迎接张唐卿。
王景终于醒酒了。
看着王景，张唐卿忽然想起了刘涣。
前年，河北东路转运使刘涣，在大名府内醉生梦死，不问政事，而是将河北东路的权力，全部交给了走马承受，致使走马承受祸害河北东路，差点酿成兵变。
看看王景的样子，张唐卿感觉他和刘涣是一路人，关键是他们这种人在大宋为数不少，尤其是进士官，更是不问政务为常态。
了刘涣再差劲，也没有让辖区内出现杀人的强人啊。
“下官王景，见过张相公，张相公到莱州，当真是莱州百姓天大的福分。”
张唐卿问道：“王景，明堂山中出现劫匪之事，你可曾听说？”
王景一副迷茫的样子，问道：“是吗？下官从未听说过。”
蒋堂一听，炸了，我差点被歹人害死，你竟然从未听说过，这还了得？
“勿那王景，休要诓骗张相，仅仅胶水县一县就有百人死亡，何况掖县呼？”
王景问道：“这位大人可是蒋堂蒋大人？”
“正是本官。”
王景面对一个正四品的监军侍御史，忽然站直了身子，说道：“本官乃是天圣八年二甲第三名，圣上亲赐进士出身，你蒋御史出身几何？”
蒋堂震惊了。
张唐卿震惊了。
李纲震惊了。
连呼延庆都吃惊的看着王景。
蒋堂是斜封官出身。
王景可以向张唐卿弯腰，因为张唐卿是他们那一科的状元郎，进士及第，天然的比王景名次要高。
但蒋堂仗着年龄大，身份高，就想让王景甘愿行礼，想都不要想。
其实，王景的想法，在大宋并非少数，一个出身，限制了多少人的前途？就像斜封官，没有进士名头傍身，有时候连官都做不成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。
蒋堂气的浑身发抖，这一次出差，彻底颠覆了蒋堂的人生信条。
以前，蒋堂在御史台指点江山，何曾被人追杀过？何曾被人指着鼻子说你是斜封官？
“王景，本官问你，明堂山之匪徒，可和你有关？”
“无关。”
“好，很好，为何王成上报与你，你却要训斥王成？”、
“王成小儿杜撰之事，本官为何不能训斥与他？”
蒋堂气的浑身发抖，“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！”
现场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这句话多么熟悉啊。
呼延庆噗嗤一笑。
张唐卿也憋着笑。
《三国演义》中，诸葛亮骂死王朗那一段的台词，被蒋堂用在了此处。
王景也反应过来，脸色涨红，指着蒋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呼延庆问道：“都督，不会被骂死了吧？”
呼延庆的话刚说完，王景缓缓倒了下去。
众人懵逼了。
蒋堂刚开始很兴奋，可一会就回过味来了，要是他一句话把王景骂死了，可就麻烦了。
张唐卿也怕王景当真被蒋堂骂死，立刻说道：“展昭，速速急救。”
“遵命。”
展昭说完，立刻按照急救的知识，摸了摸王景的脉搏，试探了一下呼吸，说道：“呼吸急促，心跳加速，需要大夫。”
“立刻送到掖县城。”
张唐卿看着王景的下人带着他回了掖县，这才有空和李纲、呼延庆见礼。
“行了，不是外人，就不用这么客气了。”
“是。”
“我听说李都督是天圣二年的进士？”
李纲笑道：“不足提，不足提，吊在末尾。”
张唐卿赞叹道：“能弃文从武，本官十分佩服，走，入营说话。”
蒋堂一会看看王景的去向，一会看看张唐卿，实在很难决定去哪个方向。
主要是他实在不放心王景，万一王景被他骂死了，他好提前做些准备啊。
水军大营内，已经被李纲彻底接管了。
“末将接到张大人的命令后，立刻安排人接管了大营，如今舰指挥使以上官员，已经被我们单独关押，也拿到了一些证据，请张大人过目。”
张唐卿点了点头，接过李纲递来的材料。
“你是说，孙宝文一直从事粮食走私？”
“不错，从前年开始，孙宝文和辽国一个粮商接上了头，辽国粮商以皮毛和药材换粮食。”
张唐卿抚摸着材料说道：“胆子不小啊，朝廷三番五次重申，不得走私粮草去辽国，孙宝文把朝廷的政令当耳旁风啊。”